因为答应了忻姐一起报考一中,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格外的努力,期末的成绩那也是相当的理想。
寒假,老爹说看我学得那么辛苦,要带我出去旅游放松一下,我高兴坏了,心想“老张什么时候那么大方了?”
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要带我回一趟老家啊!我就是嘛老张怎么可能会那么大方呢?
虽然对老爹的扣扣搜搜很不满,但我还是决定欣然前往,因为我还是很喜欢乡村的风土人情的。
但这一去,却遇上了一起拆迁血案。
暴力拆迁,这不是一个新词,在那些年里,这个词可以说是屡见不鲜又屡禁不止。常听说一些开发商血腥拆迁,暴力执法,闹出悲剧惨案的报道。很多人耳听为虚,但事实上,强拆惨案比传闻中的还要更加可怕!
所谓的老家,其实就是爷爷家,但爷爷早就去世了,所以我没去过,老爹也很少去,如果不是政府征地,可能我们爷俩这辈子都不会去那个地方!
听老爹说,老家那边要建厂,会占到村里的土地,这次老爹回去,一是看望小叔一家,再有就是顺便谈谈土地款的事儿。
老家在一个小山村,很偏僻,也很古老,或者应该说是破旧。那天,我们赶到村子时,已经天黑了,刚进村口就看见很多人,我还误以为村民太过于热情,来迎接我们的,走近才知,是村子出了大事儿!
村口围着一大群人,我跟着老爹下了车,老远望去,村口停着几台挖掘机和推土机,旁边是几座刚挖开的新坟,地上有几口棺材,有的已经散了架。一群人拦着拆迁队死活不让过,有甚者直接带上垫子睡在了路中间,这有点要以命相逼的意思。
旁边一个挺着啤酒肚的西装男站在挖机上指手画脚,看样子应该是拆迁队的负责人,说他们是有政府批文的,跟他们作对就是跟政府作对,谁敢阻拦就把谁抓起来。
听西装男这么一说,有点人有了点退缩的意思,唯有睡在路上堵着的几个人不为所动,任其说什么也不愿意让路。见状村长也出面劝说,仍是无效。西装男气得面红耳赤,叫拆迁队把挖机开了过去,要把几人吓走。一个四十岁的庄稼老汉站起来说道“谁要挖我爹,我就跟谁拼命。”
场面一时间很混乱,西装男坐上挖机,不知是故意还是失手,只听那老汉啊的一声惨叫,脑门子上一个大血窟窿,当场就倒在了那,鲜红的血液混合着白色的脑浆流得一地。
“出人命出人命了!”
人群里一下乱了套,老爹这人不爱凑热闹,眼瞅这场面,也赶紧凑了过去,这小打小闹都好说,一闹出人命案,那可就是大事了。
我也抱着好奇心跟了过去,那景象差点没吐出来。
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抱着老汉的头,满是鲜血,不停的哭喊着,“爸!你醒醒,爸!你醒醒啊!”老汉早已经没了反应。一翻眼皮子,全是死鱼般的白眼珠儿,眼看着,瞳孔都散开了!
村上有个老头学过医,开了家小诊所,可惜老头来的时候老汉已经没有了呼吸,“小虎,你老汉恐怕……恐怕是没救了!”老头的一句话,如同一把尖刀插进男孩了的心脏,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老头急忙掐着那男孩的人中袕,急得在那喊,“孩子,挺住,挺住了,你可别想不开了!”
半晌,那个叫小虎的男孩一阵子干咳,那口气才给喘上来。
老头给小虎捶着背,说道,“造孽,造孽啊,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这么干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我……我也不想,我也不想啊!”西装男有些慌张的说道,事儿闹成这样,已经没法收场了,西装男腆着盆大的脸,凑到男孩跟前,恬不知耻的说道“你老汉闹成这样儿,我也不想,可眼下事儿都出了,也没法挽回了!”
“你看要不这样,除了占地的钱,我个人再给你一万块钱,今天这事儿咱就翻过去了吧!”西装男这话一出,村民们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一万,一万块钱就想买条人命?”
“怎么能这样!”
“都他娘的给我闭嘴,死的又不是你爹,有你们什么事儿!”西装男扯嗓子骂了句,从兜里摸出一叠钱,又跟拆迁队其他人一人拿了几百块,朝着男孩递了去,“钱我给你了,今天这事儿咱就两清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出啊的一声惨叫,那男孩扑上去,一口咬在了他手上,西装男疼的大叫,“松开,你疯了,你想去找你老汉吗?你他妈快给我松开!”
男孩咬了死口,死活就是不松口,西装男疼急了眼,一脚揣在那男孩腹部,“小兔崽子,松开,你他娘的给我松开!”
一连踹了四五脚那男孩才被揣在地上,嘴里满是血,还叼着还一块肉儿。
“小兔崽子,你他妈敢咬我!”西装男倒吸一口凉气,伸手就要打那个男孩,老爹挡在了男孩前面,“你要干什么,杀了人,你还想灭口?你就不怕遭报应?”
“西装男把钱往地上一扔,“小兔崽子,我告诉你,这一万块钱我已经给你了,你要再敢给我找事,我就……我就弄死你!”
村里一群人敢怒不敢言,没一个敢上前说句公道话,我恨得直咬牙,望了老爹一眼,问道“老张,为什么没人报警啊,咱们报警啊。”
老爹瞅了我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我也没再问。
钱扔在男孩身上,西装男扭头就走,男孩流着泪,忽然咯咯的笑了,起身就要找啤酒肚去拼命!”是老爹摁住了他。
虽然村民们都敢怒不敢言,但好心人总还是还是有的,一群人帮助男孩把尸体抬回了家。
开车进村,我们在小叔家落了脚,当晚,老爹久久没能入睡,半夜撇下我就出了门,又托小叔看好我别让我出去乱跑。
第二天,西装男被警察带走了,我才知道老爹带着那个叫小虎的男孩昨晚连夜去派出所报了案。
西装男被警察抓了,村门口的施工也暂时停了下来,村民们则是帮助男孩料理他老汉的后事儿,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就要就此告一段落了。
当晚,老爹和小叔说起了西装男,张口就骂他不是个东西,畜生不如。越说越来气,小叔闷干了两杯,老爹也陪着他喝,这万千的心里话,再加上碰见这事儿,说着说着,觥筹交错间,喝到了大半夜。我也陪着喝了点,有几分醉意,倒头睡了过去。
可这一睡着,我就梦见了那个老汉,他不停的把地上的脑浆用手捧起来,又从脑袋上的窟窿里放进去,不住的说着一句话,“我头好疼!我头好疼!”
这一个梦,我来来回回做了好几遍,一直快到天亮的时候,才被惊醒,已是满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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