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流江?赵流江?

周一，沙坝中学，清晨，七点尚不足。

教室里陆陆续续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临近中考，所有人都在疯狂内卷，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面对中考的残酷性，能做的只有比别人更加努力。

我刚走进教室，目光便不自觉的往白流江位置瞟过去。

他已经在了座位上了，很认真的在看书，还是一副不讨人喜的深沉的样子，仿若一切也没发生过。

我却是静不下心来，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昨晚的画面和他说的话。

心烦意乱，不经又开始胡思乱想。没看几个字就把手中的书扔到了半边儿。

靠在窗台边上，轻轻推开隔绝着两个世界的透明玻璃，清风拂过我的脸颊，卸去我一身的倦意，我眺望着远方，欲穷尽一切，此刻，既孤独，又迷茫。

天涯之路，何其广，可哪一条才是属于我的呢？我没有答案。

良久，还是静不下心来，偷偷拿出手机给忻姐发了条QQ消息。

“忻姐，在吗?”

她没有回，我想她应是废寝忘食的为中考做着准备吧！

于是又给她发了一条，“呜呜！周末来给我补补课好吗?”其实没什么要补的，我就是想见她了而已。

同龄人往往会有更多的情绪上的共鸣，所以有心事我比较喜欢跟忻姐倾述，当然，我也是她的倾述对象。

不知不觉，上课铃响了。

一早的课我还是浑浑噩噩的，昨晚的事儿就像用胶片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放学的时候，白流江走到我的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吃完饭，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或许是指天桥吧。

午饭过后我便前往天桥赴约，他果然在那儿。

见我走近，他一改以前沉郁的风格，脸上漏出一丝笑容，对我说道“你来了！”

我走到他旁边坐下，接过他递给我的啤酒。

他问道“你没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你到底是谁?”我回道。

他说“我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

“听说过坪江市的青龙帮吗?。”

我点点头。

于是他的故事开始娓娓道来。

青龙帮老大就叫做赵青龙，“青龙帮”也因此而得名。从初中开始，赵青龙便纠集一些不良少年在市区为非作歹，逐渐形成了团伙，他个不高，但从小练武很能打，加上脑子聪明，很快就成了这帮人的大哥，初中辍学后，赵青龙召集了社会上的各种混混，成立了青龙帮。当时，在坪江市郊区有一个青山矿，每隔一段时间，里面的矿石就会以拍卖的方式进行销售，销售时也会有省内外的很多老板去参加竞拍。直至九五年，“青龙帮”开始插手青山矿的拍卖事项，每次在矿石拍卖会上，赵青龙都会帮一些老板竞拍，只要赵青龙竞拍喊了价，没有其他人敢和他去竞拍。一旦惹怒了赵青龙，还会遭到“青龙帮”的报复。曾经有一位竞拍者竞拍成功，结果在半路上，竞拍的矿石就被“青龙帮”给抢走了。

自从插手青山矿取得不错的利益后，“青龙帮”胆子越来越大。后来的“青龙帮”一直以夜总会为据点，赵青龙还专门指派李佳华、刘继军等帮会骨干，控制住坪江市中心区的多家娱乐场所。然后在里面组织一些“小姐”坐台，让小姐为客人提供“三陪”服务。

有一次，赵青龙去红花夜总会的时候，看到一个刚被骗来的“小姐”，是个大学生，于是心生色意，一手打造了英雄救美的故事，此后赵青龙跟那个姑娘经常来往，很快滋生情愫发生了性关系，不久那个姑娘怀孕了。

很快赵青龙就娶了那个姑娘，十个月后孩子出生了，直到那个孩子生了一场大病，需要输血，在医院查出孩子父母的血型都和孩子不匹配，赵青龙这才意识到孩子不是自己的，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从此赵青龙经常打骂那个姑娘，还扬言要找出孩子他爹把他碎尸万段，姑娘实在忍不下去，偷偷举报了赵青龙这些年的违法犯罪行为，赵青龙入狱，她以为赵青龙会被关一辈子，自己也能回归平静的生活。但赵青龙让手下的小弟主动承担了很多罪名，三年后，赵青龙就出狱了。

为了报复她，赵青龙把她关了起来，永远不许出门。除此之外，他还要把她儿子也带上黑道这条路，他要让她的儿子也万劫不复。从此之后，那个孩子的仇人和朋友都会发生各种意外受伤或者死亡，慢慢地，他变得沉默寡欢，不再与人搭话。

对了，那个姑娘姓白。

我轻声吐出几个字“所以你又是赵流江?”

他点点头。

我一惊，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黄毛，黄毛不会也是……?”

他又点点头。

他见我面漏恐惧，笑着说道“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我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就像你所说的，善是需要用恶开保护的，我愿意用我的恶来保护你的善。”

我还没理解他的话。

“我！杀人了！就在昨晚。”

“哥们儿现在可是青龙帮副帮主了，谁还敢伤害你！赵青龙的目的不就是要把我拉入黑社会这个黑色的世界，现在他得逞了。”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我……你……”我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什么我我你你的，你不是还帮过我吗？我帮你一下怎么了?”

“但是……”

“别但是了，至少以后我可以正常和别人相处了，也没人能欺负我们了，或许我早该这么选择了。”

“我之前真是太迂腐了，总觉得加入了黑社会就成了坏人。现在我觉得那么多无辜的人因我受伤那才是真的犯罪，如今我虽然踏上不归路却可以保护我所在乎的人，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同意他的说法，换做我或许也是同样的选择，但也减轻不了心里的内疚感，因为杀人，就等于已经等于万劫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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