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案（14）

数十个闪光灯交替闪烁的频次是多少？

数十只手交替举高的次数是多少？

数十张嘴巴交替说话的密度是多少？

沈漓戴着黑色口罩，长长的碎发几乎盖住了双眼，站在台上与身边的兄弟显得格格不入。

但他心中仍是欣喜的，也是骄傲的。

凌九辞说，沈漓的身份虽然不适合抛头露面，但这次案件的侦破，沈漓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他永远是Star重案组的一份子，Star重案组有的，他都得有。

重案组十个人并排站在台上显得十分拥挤。

这次发布会是重案组首次以全员的面貌在市民面前出现，在S市影响力极大的几家媒体都出席了发布会，各大报纸更是轮番报导，可谓风光无限。

宋鸢嘴角藏不住笑意，黄未湛无意中撇到宋鸢放肆上扬的嘴角，他也禁不住低头笑。

那是6月15号，分尸案正式结案的一个星期后，被通知全员将亮相发布会，每个人都有掩不住的惊讶和激动，在宿舍里欢呼雀跃一整晚。

跑龙套【记者】“请问，你们是如何确定凶手身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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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9号，凌晨04：46。

昨天下午才打过电话请求别省警方协助他们办案，这时候就有结果了，办事效率比凌九辞想象中高很多。

沈时正在和对方对接口供记录，他将到手的口供记录印成一张纸拿给凌九辞。

纸上信息只有凌九辞在看，因此沈时放大音量转述给办公室的每个人听

Star组员—沈时：“唐嘉木的丈夫名叫王勤，据交代，他同儿子出发前一晚，确实与妻子吵了一架，原因是妻子多次背着他与健身教练张扬有私密来往。妻子行为不检点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就连王勤的父母都有耳闻。他说打算这次带儿子远离唐嘉木一段时间，回来就跟她离婚。”

苏柒楠有耐心的听完这些，她走到路星辞身边，一句废话也不多

Star副组—苏柒楠：“男，已婚，今年55岁左右，曾在写字楼做过电工，有一个大约25岁的儿子。妻子婚内出轨，但是他们不一定是离婚关系。另外，妻子目前属于失踪状态。”

路星辞在搜索引擎中敲下这些信息，有两个符合前半部分条件的人，但他们的妻子都没有失踪报案的信息，并且也都不是孤儿。

Star组员—路星辞“还能再给点东西吗？”

Star副组—苏柒楠：“没有收到失踪报案......”

她想起曾被报道过的一条新闻，某男子将妻子杀害后藏在家中，冒充妻子与其父母联系。

如果这一案效仿了这种手法，要查到线索是有些困难。

苏柒楠的双眼毫无目的地扫视眼前所及的一切，突然他瞄到了桌上的地图。

记得写字楼这个地点就是他们确定了一个学校才得出来的。

羡冷韩说过，那个学校对主犯一定有特殊意义。

Star副组—苏柒楠：“星辞，查一下这两对夫妻，有没有一对夫妻是都曾就读XX学校的？”

经苏柒楠一点拨，路星辞也想起了羡冷韩说的那句话。

Star组员—路星辞“有！陈晓阳，妻子林薇，儿子陈光辉。现住址：S市东区XX街43号。”

路星辞说着话的同时将嫌疑人的信息打印了出来。

凌九辞接过信息表，并没有慌慌张张地布置抓捕任务，他又交代了路星辞另一件事

Star组长—凌九辞：“星辞，查一下S市内的废弃工厂。让老苏和沈时帮你确定范围。”

如果没有嫌疑人确切的犯罪证据，即使是把人抓回来也只能扣留48小时。

Star组长—凌九辞：“妧窈、羡冷韩各带一队，五分钟后警局门口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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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05：38

夏季的白天亮得早，勤快的人现在已经起床晨跑、准备早餐，迎接新的一天了。

全车道一溜警车，壮观非常。

凌九辞、妧窈、羡冷韩，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吉普车里，跟在车队的后方。

车队的速度舒服过羡冷韩开的，凌九辞有幸坐过羡冷韩开的极速飞车，他当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是要和逃犯同归于尽了。

按理说，他们三人应该都在不同的车上。

因为一会儿到达目的地，两条车队会分开来两面包抄。

而主车，将会是正前方直面嫌疑人的位置。

但是临出发前，却不是这么安排的。

他们三人其实都知道，这次能在嫌犯住址抓到人的几率微乎其微。

如此大阵仗的出动，是局长为了昭告S市市民，警局对这次案件十分重视罢了。

Star组员—妧窈：“九辞，你说咱们这个案子结束后会不会给咱们开个发布会啊？”

Star组长—凌九辞：“肯定的呀，这可是影响社会的大案子，肯定会开个发布会。”

Star组员—妧窈：“那到时候咱们要全员上台吗？”

Star组长—凌九辞：“必须呀，咱们是一个团体，是一家人。”

Star组员—羡冷韩：“九辞，我有个请求。”

Star组长—凌九辞：“老韩，什么请求？”

Star组员—羡冷韩：“如果需要上台的话，我能不露脸吗？我怕有些人认出我来，给你们抹黑。”

Star组长—凌九辞：“你这个情况我早就想好了，你以前当杀手的时候也没露过面，到时候就叫你冷韩，绝对不会有人认出你的，即使认出了也没什么关系，到时候一起扛。”

Star组员—妧窈：“没错，是一家人就一起扛。”

羡冷韩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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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重案组办公室

电脑屏幕上显示了S市目前所有的废弃工厂位置，路星辞的手指在键盘上待着。

Star组员—沈时：“把之前是冶铁炼铁的工厂圈一下。”

沈时低头翻看手上的报告，接着说

Star组员—沈时：“箱子上还检测到了潮湿的泥土，泥土中含酸性值5.8，当时那个地方应该刚下过雨不久。”

Star组员—路星辞“下雨时间倒退到哪天？”

沈时用食指在空中算数。

路星辞眼睛一转，便说

Star组员—路星辞“我知道了。今天凌晨到早间。”

沈时用手肘碰了一下焉伽的胳膊，毫不吝啬地夸奖

Star组员—沈时：“你可以啊，咋算出来的说说，我看看过程对不对。”

路星辞手上忙碌地输入信息，大脑还能支配嘴巴阐述计算过程

Star组员—路星辞“你们去写字楼看到泡沫箱的时候，箱子里的水还是冰的。这么热的天气，冰块化了但是还有温度，说明冰袋放进箱子的时间不会太久啦。这几家废弃工厂位置都不偏，太阳这么烈，如果是昨晚下的雨，今早就风干蒸发了。”

说话间，信息已经调出，排除法得到的两家工厂位置相距甚远，沈时自动退位给苏柒楠。

苏柒楠将手掌根部合在一起，做出一个开花式的动作，从胸前用力推向路星辞的方向，仿佛把力量都同时输出了。

中二动画片看不少吧，路星辞心里想，这姐咋比宋鸢还幼稚。

Star副组—苏柒楠：“画圈圈吧。凶手既要运送这么大目标的东西，必定有辆车。”

目标指的是泡沫箱。

Star副组—苏柒楠：“以他家为中心点，辐射距离5到10公里，看看哪个工厂在这个范围里。”

不用解释，路星辞知道，圈起来的是罪犯的心理安全区。

苏柒楠常常挂在嘴边的专业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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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岔路口，一辆黑色吉普车半打方向盘，掉转车头，切换路线。

凌九辞收到了路星辞发来的工厂位置信息。

他们仨坐一辆车，跟在车队的后面，都是为了这一刻，不打草不惊蛇。

他们要抓的人现在可能还在工厂里抖着大腿，等着看这群警察出糗。

车子停在工厂的围墙外。

Star组长—凌九辞：“妧窈，上！”

凌九辞食指向上冲。

妧窈抬起头看了一眼围墙的顶端，这堵围墙有两个妧窈那么高。

妧窈嘴角抽搐

Star组员—妧窈：“大哥......你开玩笑吧？”

凌九辞非常认真诚恳地摇摇头。

羡冷韩在一旁露出温柔的笑意，他单膝跪地，将两只手叠在一起，手掌心向上，仰着头看妧窈。

Star组员—羡冷韩：“来，我帮你一程。”

妧窈一副无奈的模样，挥挥手

Star组员—妧窈：“借条腿就行。”

羡冷韩把手撤开，扶着墙，依旧保持单膝跪地的动作。

妧窈甩了甩腿，扭两下脖子嘎嘣响，十指交叉将手掌心外翻，伸过头顶做了一下舒展，准备运动就算是做完了。

Star组员—妧窈：“来了啊。”

她右脚踩在羡冷韩的大腿上，借力登上车顶，还没落稳就转了个身，左脚蹬住墙，双手随即攀上了墙顶。

羡冷韩立刻站起来托住妧窈的脚，好让妧窈有个支撑点不至于挂不住。

Star组长—凌九辞：“怎么样？有没有突围的可能？”

Star组员—妧窈：“先放我下去。”

落地后，妧窈从车里拿出纸笔，画了张图。

Star组员—妧窈：“进到围墙里，有四条路。一、正面大门。二、左边的围墙。三、右边的围墙。四、后面的围墙。工厂至少有三面是有玻璃窗户的，现在看不到工厂里面的情况。”

Star组长—凌九辞：“所以你看不到工厂的背面吗？”

Star组员—妧窈：“看不到。”

Star组长—凌九辞：“那有点难搞，如果背面有出口怎么办？”

凌九辞看向羡冷韩。

凌九辞不想打无准备的仗，但现在他们也只有三个人，敌在暗，他们在明。

这场胜率只有百分之五十的运气仗，势必要豁出命去干。

Star组长—凌九辞：“围墙太高了，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想要三个人同时上去是不可能的，只能从正面一起进了。进了围墙内，先确认两边的围墙有没有可能给凶手制造逃跑机会。然后你们俩分别从工厂两侧过去。”

凌九辞在妧窈的图上标记路线。

Star组员—妧窈：“咱们现在站着的这边围墙，我刚刚确认过了，没有逃跑可能。”

Star组长—凌九辞：“那行，进入围墙后，羡冷韩往左，妧窈你往右直接绕到工厂背面进入工厂。”

Star组员—羡冷韩：“你往左走吧，我在正面，你是重案组的主干，你可不能出事。”

Star组长—凌九辞：“不行，我是组长，我不能让你们出事。”

Star组员—羡冷韩：“你还不信我吗？我当了那么多年杀手还不了解我自己的实力吗。让我来吧！”

Star组长—凌九辞：“你确定？”

Star组员—羡冷韩：“我确定。”

Star组长—凌九辞：“那好吧，那你得向我保证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回来。”

Star组员—羡冷韩：“我保证！”

再次确认好行动路线后，三人佩戴好耳麦，将手枪调试完成，紧紧地握在手里。

不确定敌方人数，不确定敌方武力值，不确定敌方基地状况。

凌九辞两只手各拍了拍妧窈和羡冷韩的臂膀

Star组长—凌九辞：“保护好自己。”

妧窈和羡冷韩点头

Star组长—凌九辞：“开始行动。”

三人进入围墙内，确认两侧围墙都没有可借力逃跑的东西。

凌九辞下达前进命令。

Star组员—羡冷韩：“已就位。”

Star组员—妧窈：“已就位。”

Star组长—凌九辞：“行动。”

工厂的大门虚掩着，羡冷韩一推就开了。

沉重的大门因为一些关节的生锈而发出咿呀声响。

羡冷韩平举着手枪，方便应对突发情况。

左侧凌九辞已顺利从窗户进入工厂，而此时应该在他对面的妧窈，却仍不见踪迹。

对面的玻璃窗外闪过两个打斗的人影，一把菜刀在阳光下闪烁着锋利光芒。

羡冷韩对着凌九辞吼

Star组员—羡冷韩：“妧窈有危险！”

可是凌九辞对着他吼的什么，却正好被他自己的声音盖住。

大脑先是意识到自己的背部受到袭击，然后才是一阵火辣带来的疼痛从他的背部延伸到腰部，疼得他握不住枪，眼看着手枪掉落在地上，自己却疼到无法及时做出反应。

这时他才想，凌九辞刚刚对他说的，也许是“小心身后”。

凌九辞距离羡冷韩太远了，羡冷韩身后的人高举着大刀马上就要第二次落在他身上。

凌九辞大声呵斥拿刀的人

Star组长—凌九辞：“住手！警察！把刀放下！”

剧烈的疼痛迫使羡冷韩弯下膝盖，即将跪到地上的他，用手撑住地板，使劲儿将自己转过身来面对持刀人。

羡冷韩伸手死死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他能感觉到背后的伤口越撕越开，但他不能放手，他不能死在这里。

凌九辞停下了向前奔跑的脚步，时间非常紧迫。

羡冷韩全身都在颤抖，而对方还在用力想要将羡冷韩置于死地。

跑到这个位置，已经在手枪的射程范围内。

凌九辞调整了呼吸，眼神锁定住前方正在僵持的两人。

如果在凌九辞开枪那一刻，羡冷韩撑不住而松懈了，子弹有可能会射偏，打中羡冷韩。

如果在羡冷韩死撑到底的时候，凌九辞因为紧张而瞄不准目标，大刀仍旧会落在羡冷韩身上。

这时羡冷韩突然扭头看向凌九辞，对他比了个嘴型。

凌九辞认出了羡冷韩说的是什么。

Star组员—羡冷韩：我信你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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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S市医院

凌九辞站在ICU病房门口。

妧窈就站在凌九辞身边，手上缠着绷带，脸上也贴着创可贴。

Star组长—凌九辞：“你怎么不在房里休息？”

Star组员—妧窈：“都是皮外伤。”

两人对着话，却没有看着彼此。

两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盯着ICU病房里的羡冷韩。

Star组员—妧窈：“医生怎么说？”

Star组长—凌九辞：“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状态。”

Star组员—妧窈：“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Star组长—凌九辞：“......要看他自己。”

宋鸢、黄未湛和沈漓，三人都赶来医院。

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吵吵闹闹。

护士几次过来让他们安静些。

Star组员—沈漓：“冷韩什么时候能转出ICU？”

Star组长—凌九辞：“等他醒过来，如果没什么别的问题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沈漓点点头，坐到椅子上整理他们带过来的食物。

凌九辞一直在担心羡冷韩和妧窈的身体状况，什么都没吃。

Star组员—妧窈：“审讯进行得怎么样了？”

Star组员—黄未湛：“柒楠姐和沈时一起审，但是陈光辉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完成口供。”

Star组员—妧窈：“路星辞那边呢？有没有找到关键证据做物证？在工厂里找到的尸块，老闫在鉴定了吗？”

Star组员—黄未湛：“星辞哥现在还在工厂和陈晓阳家两处跑，具体情况还不知道。老闫现在在解剖室，她说要把张扬和唐嘉木的尸体拼缝完整，这样给家属也好交代。”

Star组员—妧窈：“那陈晓阳的尸体......”

沈漓拿了一块面包塞进妧窈的嘴里

Star组员—沈漓：“你怎么比阿鸢问题还多？你现在要休息，操心那么多干嘛？”

妧窈被面包堵着嘴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与沈漓互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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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

重案组全员终于在医院聚齐。

闫颜已经把自己的衣物都打包带过来了，准备在医院做羡冷韩的陪护，作为半个医生，照顾病人她也算是内行，况且医院里她认识不少医生，凡事交代两句会更方便。

她和羡冷韩的主治医生聊了两句，医生就把她带进了ICU病房。

凌九辞只能留在病房门口，眼巴巴地望着。

Star组员—闫颜：“他的伤情如何？”

跑龙套【医生】“后背的伤口长达24厘米，深度有2厘米。主要是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他身上的旧伤复发，现在才一直处在昏迷状态。”

跑龙套【医生】“闫颜你这朋友当了好几年警察了吧，换作普通人早就疼晕过去了，他还能抗这么久，真厉害。 ”

Star组员—闫颜：“谢谢你对他的夸奖。”

闫颜看到羡冷韩身侧的麻醉管

Star组员—闫颜：“现在还有在供麻醉吗？”

跑龙套【医生】“没有继续供麻醉了，现在的麻醉还是手术时候残留的，还有三小时麻醉就要失效了。到时候会很疼，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住。”

闫颜看着昏迷中的羡冷韩，像个熟睡的娃娃。

Star组员—闫颜：“他可以的。”

苏柒楠审讯结束的时候，特地回家熬了两盅粥。

准备给羡冷韩和妧窈。她先去了妧窈的病房，将保温盒放在床头，为妧窈盛粥。

妧窈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每次要开口问的时候，都会被路星辞禁言。

宋鸢一进房间，妧窈就开心了，有人代替她提问，她自然旁听就可以了。

路星辞瘫在病房的沙发上，随手抓了一本杂志盖在脸上，闭目休息。

宋鸢干脆拖过一把椅子坐在路星辞旁边。

Star组员—宋鸢：“星辞哥，现在的证据足够把陈光辉的罪定死吗？陈光辉他没有动手杀人的话是不是不能判死刑？”

路星辞不想说话，没有回答。

宋鸢不停地摇着路星辞的手臂，还把盖在路星辞脸上的杂志给拿了下来。

Star组员—路星辞“啧，给我盖上。”

Star组员—宋鸢：“你先回答我。”

Star组员—路星辞“你先盖上。”

Star组员—宋鸢：“我给你盖上你就回答我。”

Star组员—路星辞“行行行。”

宋鸢把杂志放回路星辞脸上。

Star组员—路星辞“没能找到陈光辉杀人分尸的直接证据，但是可以确定每一个杀人现场他都在场，且现场的其它物证上也能找到他的指纹。再加上他袭击妧窈用的那把刀，他在抛尸现场被录下来的脸，几罪并罚，也够他牢底坐穿了。”

Star组员—宋鸢：“那他父亲陈晓阳呢？”

Star组员—路星辞“陈晓阳杀人分尸的罪名是坐实了，工厂包括他家里，到处都有能定他罪的证据。只是人已经被九辞击毙，法院会根据物证人证去记录的。”

Star组员—宋鸢：“他把他妻子杀了藏哪了？怎么一直没人发现啊？”

Star组员—路星辞“藏在他家地板里。”

路星辞想起那个画面就一阵恶寒，翻过身背对宋鸢不想继续话题。

宋鸢见路星辞不愿搭理他，就去找苏柒楠。

Star组员—宋鸢：“柒楠姐，陈光辉怎么说的，他承认自己杀了人吗？”

苏柒楠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吹凉，再伸到妧窈面前给她吃。

另一边凌九辞也在问沈时同样的问题，两人在病房外喝着沈漓刚刚给他们送过来的粥。

Star组员—沈时：“陈光辉承认了拨打神秘电话、在尸块里塞纸条、制作假炸弹和抛尸的事实，并且都是他自愿提出的。另外交代了他父亲陈晓阳杀害妻子林薇，也就是陈光辉的母亲，以及张扬和唐嘉木共三条人命。”

Star组长—凌九辞：“死者张扬和唐嘉木被绑架了多久？”

Star组员—沈时：“两个多星期。陈光辉说，张扬是他控制的，故意没有绑住他的手脚，是为了看张扬想救唐嘉木却救不到的绝望画面。但没想到张扬只为自己求饶，完全不顾唐嘉木的安危。”

Star组长—凌九辞：“有没有说到他父亲陈晓阳和他母亲的事？”

Star组员—沈时：“陈晓阳和林薇是在高中认识并在一起的，大学一毕业两人就结婚了。但是陈晓阳没什么才能，毕业后一直都只能做一些小工，反而林薇升职越来越快。刚开始陈晓阳还非常高兴自己的妻子被人赏识，后来才发现，原来林薇升职靠的不是本事，而是......”

不需言明也能知道。

Star组长—凌九辞：“陈晓阳是怎么知道唐嘉木和张扬的？怎么会找上他俩？”

Star组员—沈时：“陈晓阳后来在写字楼工作，跟楼里的职员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偶尔上下电梯都能听到一些八卦。他就是那时候知道唐嘉木出轨，不过他也不知道唐嘉木的出轨对象，是跟踪唐嘉木了才知道的。”

两人聊着聊着，眼前走过一对父子。

父亲打着吊针，儿子搀着父亲的手嘘寒问暖，从今晚的星光说到明日的太阳。

Star组长—凌九辞：“其实陈家父子，完全不用走到今天这个结局的不是吗。”

Star组员—沈时：“青少年时期的人生观最易受到波动，陈光辉还没来得及真正品尝人间疾苦，就被早早下了定义。他脚上那对帆布鞋已经被刷洗到褪色的鞋是他妈妈送他的大学礼物，他亲耳听过妈妈的背叛，亲眼目睹妈妈的死亡，但还是舍不得扔掉那双鞋。他心里有杆秤是来自他对林薇的回忆，可天平只能向着生者，他更希望爸爸是对的，这样他才可以欺骗自己林薇死不足惜。”

宋鸢紧紧挨着苏柒楠，像一只小猫在苏柒楠肩上蹭来蹭去

Star组员—宋鸢：“柒楠姐，那我跟你说的你转告给陈光辉没有？”

Star副组—苏柒楠：“转告啦转告啦。他听了你的话，简直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不用我们多说就交代了全部。”

宋鸢听了开心得手舞足蹈，也不管苏柒楠是不是骗他的。

但苏柒楠真不是夸张在说，陈光辉是能听进去宋鸢的劝告，才有后来的全盘脱出。

宋鸢一直对陈光辉第一天打来的那个电话很上心，确切地说，是对陈光辉提到的那段出自《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话非常在意。

宋鸢曾看到过这段话，才知道了这本书。

她为了想明白这段话而去了解了这个作者和这本书想表达的观点。

陈光辉和第一次看这段话的宋鸢一样，也曾错误理解了这话的意思，可宋鸢会去深究，而陈光辉却固执己见。

宋鸢在苏柒楠进审讯室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转达这段话的原义，她不希望看到一句伟大真理成为杀人工具。

Star副组—苏柒楠：“在世人中间不愿渴死的人，必须学会从一切杯子里痛饮。在世人中间要保持清洁的人，必须懂得用脏水也可以洗身。”

我们应该或可以在坚持原则与妥协之间寻找一种平衡，而不需要完全放弃自己的原则。

母亲被父亲残忍杀害，父亲在他眼前被击毙，而他这辈子只剩牢狱之灾能渡。

从前幸福得如同复刻童话，如今却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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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6月16日

地点：发布会现场

羡冷韩将麦克风递给隔了两人之远的沈漓，现在做大幅度的动作，背部还是会隐隐作痛。

Star组员—羡冷韩：“阿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漓接住话筒，平时他话很多，鬼点子也很多，可这一刻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着羡冷韩因疼痛而皱起的眉头，他想，能给到人民的最佳承诺不正是他们的一道道伤疤吗。

Star组员—沈漓：“总有些理想，需要捍卫。守护S市的光明，就是我们Star重案组的理想。我们绝不会临阵逃跑，更要让这世界全都知晓。”

他戴着口罩说话声音沉闷，但，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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