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6日
时间:06:41
到达现场
昨晚在场地布置完毕后,已有安排警员看守,监控录像也整晚开着,并无撤出现场无关警力,只留下重案组成员与协助抓捕的警员。
凌九辞为每个人分发耳麦,叮嘱全场手机关机,所有通讯设备上缴。
07:00
报道准时发送,凌九辞回到车上,拨打电话为这篇报道买了热门。
路星辞实时监控着现场。
过了一个钟,仅有两三人前来悼念。
路星辞迅速进行面部识别,都不是嫌疑人。
时过晌午,零零散散,来了又去的人,让沈漓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去到现场。
几人在日下暴晒,几人在车上静待。
一天过去了。
第一天,陈婷没有出现。
第二天,陈婷依然没有出现。
第三天,人终于多了起来。
甚至S市大学也有学生自发组织前来悼念。
这是最后一天,如果今天陈婷不出现,意味着他们将要更深入地调查与埋伏,花更多的时间去寻找这个人。
原本的现场布置十分简单,但前来哀悼的人在这儿摆满了白色的蜡烛和菊花,不再那般萧瑟。来这里的人不知道逝去的是谁,不知名不知貌,未曾谋面,未曾相识,但他们却愿意前来为他点一盏灯,好让他在通往天堂的路上不像他闭眼时那么黑暗。
人一多,就是沈漓埋伏的好时机。
凌九辞从小箱子里拿出一只耳麦递给沈漓,看着沈漓仔细佩戴。
Star组长—凌九辞:“沈漓,你首要任务是什么?”
Star组员—沈漓:“抓捕陈婷。”
Star组长—凌九辞:“错。”
Star组员—沈漓:“嗯?暗中观察?”
Star组长—凌九辞:“错。”
Star组员—沈漓:“我还有别的任务?”
Star组长—凌九辞:“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永远都是。”
说罢,凌九辞为沈漓打开车门。
Star组员—沈漓:“我记住啦。”
沈漓迅速融入人群中,透过车窗再看不到他的身影。
Star组长—凌九辞:“一组、二组,卧底已埋伏,时刻注意,有情况及时汇报,收到回答。”
Star组员—妧窈:“收到。”
Star组员—羡冷韩:“收到。”
凌九辞和路星辞盯着电脑,一刻也不放松。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想寻找目标非常难。
沈漓手捏着一朵白菊花,上前放在花堆中。
他回头望向熙攘的人群,这两天他都戴着土土的黑框眼镜,特意按照他的眼睛度数配置的。
但他平日里就不爱戴眼镜,因此眯眼也成了他的习惯。
他将眼睛眯成只剩一条缝,极速地在人群里搜索。
这么多走来走去的人中,只有一个人静止般站在原地,压低的帽檐下是一头短发,看不清男女。
沈漓只是直觉,也许陈婷将头发剪短了,和他一样乔装打扮混入人群。
他穿过人群悄悄站到那人身边。
Star组员—沈漓:“陈婷。”
身边人一愣,显然没想到会被认出来,她立即转身躲进人群里。
Star组员—沈漓:“抓人!”
妧窈一组立即行动,但无奈人群拥挤,她们无论如何也很难穿越。
沈漓盯着陈婷的方向不停地拨开人群朝她而去。
羡冷韩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Star组员—羡冷韩:“描述一下嫌疑人特征。”
Star组员—沈漓:“黑色帽子,短发,穿了一身黑和一双白鞋子。”
沈漓话里全在用劲,现场因他一句“抓人”而乱成一锅粥。
终于,沈漓抓住了陈婷的胳膊。她小胳膊小腿想在人群中跑过警察还是有点困难,只是沈漓没想到,陈婷身上带着一把小刀。
片接触到太阳光而反射出耀眼的白光,“陈婷带着刀”这句话在沈漓脑子里还没彻底成形时,他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替他挡了刀子。
妧窈及时赶到,和羡冷韩合力逮捕陈婷。
沈漓看着羡冷韩还在流血的手臂,刀口挺深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忍住了疼。
Star组员—沈漓:“羡冷韩你疯了,替我挡什么刀!”
Star组员—羡冷韩:“没事,又不是第一次受伤。”
沈漓拿着纱布在羡冷韩的手上胡乱地绕了几圈,他也不专业,只知道要尽快止血。
手上绕着,眼睛还不忘恶狠狠地瞪着羡冷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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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审讯室
苏柒楠带着几份档案进了审讯室,陈婷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
苏柒楠翻开档案,陈婷的履历是非常干净的,一路顺利、乖巧地长大到二十岁,却在这一年画下洗不去的一道墨。
Star副组—苏柒楠:“顾长宁出道四年,你喜欢他多久?”
大概是没想到审讯员的第一问居然是这个,陈婷顿了两秒才回答
陈婷:“四年。”
Star副组—苏柒楠:“是他出道那天就喜欢吗?”
陈婷:“不是,是那一年看节目的时候喜欢的。”
Star副组—苏柒楠:“他是个什么样的明星?我也想了解一下什么人能让你喜欢四年。”
陈婷的眼睛望向天花板上那盏灯。像慢慢剥开糖果纸的小女孩,嘴角已经有了甜甜的微笑,她一定想起了糖果有多甜。
接下来,陈婷花了十几分钟去给苏柒楠讲顾长宁这个人,苏柒楠十分有耐心地听,陈婷也十分认真地讲。
他陪伴了她的青春,她成就了他的梦想。
是从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
陈婷:“有一次,我就进了一个群聊。那里边十几个人,大家闲着没事的时候都在意淫自己与宁宁过日子,我也会这么想的啊。如果能让宁宁认识我,如果能和他在一起,我们会结婚、会生孩子、会一起变老,多好啊。那时候的宁宁还不是那么火呢,我也还只是个高中生。”
陈婷:“后来我上大学了,他也凭自己的努力越来越红,我刚开始很开心的,我为他高兴。他的粉丝越来越多,他终于可以赚很多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可我也突然想到,终有一天,他也可以喜欢他自己喜欢的人了。”
陈婷:“为什么我不能成为他喜欢的人呢?”
就像苏柒楠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因为爱,但也是因为贪。
有时候爱和贪,是相等的,你有多爱就会有多贪婪。
Star副组—苏柒楠:“你为了让他喜欢你,都尝试过什么方法?”
陈婷:“我一开始去接机,送信给他。他常常戴着墨镜,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我。他会收信,但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看,是不是转手就拿给了助理。”
陈婷:“后来我会开车跟他,他去哪里我去哪里,我想让他看到我。我在他住的酒店门口蹲他,他身边总有几个壮汉保镖,我根本没法靠近他,没法和他说话。”
陈婷:“有一回他看到我了,他对我说早点回去休息吧,别跟着他了。他是担心我的,他眼里有我你知道吗?我更喜欢他了,我更要跟着他了。”
陈婷:“可是,那天,他让经纪人来把我赶走......经纪人骂了我一顿,我问他凭什么骂我,宁宁同意你骂我了吗。他对我冷笑一声说,别做白日梦了,就是顾长宁让我来赶走你的。”
这就是她绑架以及杀人的动机。
Star副组—苏柒楠:“你带他走,没想过会害了他吧。”
她不用‘绑架’这个词,她尽可能地将陈婷的行为合理化,这样她才能够继续引导。
陈婷:“当然没有!我怎么会害他呢。我只是想让他和我单独相处一段时间,他就会知道我的好了,他就会爱上我的。可是他一点都不听话,他不吃不喝不睡觉,这样下去他会死的!所以我就打他,我逼他吃饭,他却打掉我精心准备的饭菜。”
地上发现的油渍和少量食物成分,就是顾长宁打翻在地的那些。
陈婷:“我用木棒打他,他都不吭声,他越是憋着不叫,我越是想让他喊疼,我想让他求我给他吃饭,所以我换了铁棍。他疼啊,疼得都在冒汗了,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可他还是不肯求我,他还是不吃饭......突然,他就不动了......”
苏柒楠快听不下去了。
以爱为名的暴力,在施暴者眼里是多么合情合理。
Star副组—苏柒楠:“那根被你扔掉的木棍去哪里了?”
陈婷:“烧了。”
陈婷突然哼起了歌
陈婷:“我做一团你想看的炽烈火,就留一面真实给我自己,慢雕细琢......”
爱究竟是伟大的,还是自私的。
谁又能够说得清。
苏柒楠走出审讯室,把门轻轻关上,耳边好像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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