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破案初体验

快步向房屋迈去，林觉正好遇上焦头烂额的福瑟。远远就能听到呵斥声，显而易见的，这个案子大伤他的脑筋。向一旁的年轻警员招呼了什么后，福瑟抬起头，肥胖的身躯让他这一动作显得极为艰难。目光正巧与林觉撞见，神色带了几分恭敬，远远地就迎了上来，紧握住林觉的手，喜形于色·，“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他说“这儿一切都按您的嘱咐，保持原样。”

“那个除外！”林觉指着门口的泥地，略带讽刺的说，“我敢担保，这地方简直比一战的战场更糟了。没问题，福瑟，你对我破案能力的信任还真是溢于言表啊。”

福瑟略有些尴尬，久混官场的他哪听不出林觉的讽刺之意，随即打了个哈哈也就混过去了。”走吧，进屋看看。“他招呼道。

有一条短短的过道通向厨房，过道地上没有铺地毯，灰尘满地。过道左右各有一门。其中一个分明已经有很多星期没有开过了，把手上布满灰尘。另一个是餐厅的门，惨案就发生在这个餐厅里面。林觉走了进去，顾问跟在他的后面。

这是一间方形大屋子，没有家具陈设，使其格外显得宽大。墙壁上糊着廉价的花纸，有些地方已经斑斑点点地有了霉迹，有的地方还大片大平地剥落下来，露出里面黄色的粉墙。门对面有一个漂亮的壁炉。壁炉框是用白色的假大理石作的，炉台的一端放着一段红色蜡烛头。屋里只有一个窗子，异常污浊，因此室内光线非常昏暗，到处都蒙上了一层黯淡的色彩。屋内积土尘封，更加深了这种情调。

”呵，这屋子的呈设就像二十九岁的女人啊。“林觉不无感叹的评论道。

福瑟尚未反应过来，顾问就接了一句：”内分泌失调？

“林觉道：“我本来想说歇斯底里、不可理喻的，没想到你说出了那种带有人身攻击性质的话。”

“到底是谁人身攻击啊！你把年龄、性别、性格全都点出来，我就说了一生理现象，结果成我在人身攻击了啊！”顾问吼道。当然，在福瑟听来，这只猫只是莫名其妙的叫了几声。至于林觉的怪异举动，呵，侦探嘛，见怪不怪啦。自言自语而已，他以前还见过把尸体当老婆的。相比之下，林觉好很多了。

一行人踏进餐厅 ，尸体正僵卧在地板上，一双茫然无光的眼睛凝视着褪了色的天花板。死者大约有四十三、四岁，中等身材，宽宽的肩膀，肥胖的身躯，一头黑黑的鬈发，并且留着短硬的胡子，身上穿着厚厚的黑呢礼服上衣和背心，浅色裤子，装着洁白的硬领和袖口。身旁地板上有一顶整洁的礼帽。死者紧握双拳、两臂伸张、双腿交迭着，看来在他临死的时候，曾经有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他那僵硬的脸上露出恐怖的神情，是一种忿恨的表情。凶恶的面貌，加上龇牙咧嘴的怪状，非常可怖，再配上那副低削的前额，扁平的鼻子和突出的下巴，看来很象一个怪模怪样的扁鼻猿猴。此外，那种极不自然的痛苦翻腾的姿态，使它的面貌变得益发可怕。福瑟曾经见过各式各样的死人，但是还没有见过比这个伦敦市郊大道旁的黑暗、污浊的屋中更为可怖的景象。

”哟，这死相，够评选可怕尸体排行榜前十了喂。“顺口吐了个槽，林觉俯下身去四处搜查。他说话的时候，灵敏的手指这里摸摸，那里按按，一会儿又解开死人的衣扣检查一番；最后，他嗅了嗅死者的嘴唇，又瞧了一眼死者起皮靴子的靴底。”口臭还蛮严重的嘛，该刷牙了混蛋！“站起身时，他还是没忘了吐槽一句。

“尸体一直没有动过么？”林觉问了一句。

”啊？“福瑟茫然道，反应过来这是在问他,“哦，哦，除了进行我们必要的检查以外，再没有动过。”

“现在可以把他送去埋葬了，”他说，“没有什么再需要检查的了。”

福瑟已经准备了一副担架和四个抬担架的人。他一招呼，他们就走进来把死者抬了出去。

林觉很快地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卷尺和一个很大的圆形放大镜。他拿着这两样工具，在屋里默默地走来走去，有时站住，有时跪下，有一次竟趴在地上了。他全神贯注地工作着，同他的猫一样，相较之下，顾问的动作就显得文雅很多，完美发挥出身形优势。

林觉一直在自言自语地低声咕嘀着，摆着一副这案子这么简单居然还要大爷来看的架势。他一直检查了二十分钟，小心翼翼地测量了一些痕迹之间的距离，偶尔他也令人不可思议地用卷尺测量墙壁。后来他非常小心地从地板上什么地方捏起一小撮灰色尘土，并且把它放在一个信封里。最后，他似乎很满意了，于是就把卷尺和放大镜装进衣袋中去。顾问也显然发现了什么，猫脸上竟露出了一分得色。

”怎么样，看见林觉挺起声，福瑟赶忙问道。

“简单，希望能难一点啊"林觉喃喃自语道。

”什么？“福瑟并未听清。

”没事，破案我来，名声归你，报酬结清，记得帮我私下宣传宣传。“林觉拿起勘探时放下的帽子，向着福瑟摆了摆手，便向门外迈去，顾问快步跟上。

”您这是？“

”抓凶犯，别着急，很快就能搞定，到时还得找你借几个人一用。”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有要求，兄弟我能帮到的，林先生只管提。”福瑟也是个人精，一见破案有望，态度立马熟络起来，连“兄弟”的称呼也用上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觉也没扫了他的脸，客气的到了声别后便踏出了门廊，“顾问，走了。”他招呼道。

他们离开港口的时候，已是午后一点钟了。林觉同顾问到附近的电报局去拍了一封长电报。然后，他叫了一部马车，吩咐车夫把他们送回侦探所。

“小子，有头绪了？”马车上，顾问突然开口。

“二流的案子罢了。”林觉答道。

"哟~口出狂言啊，那行，这个案子我就不插手了，静候你的发挥哟~~嘿嘿嘿~~“顾问显然是不相信的，语带笑的说了这么一句。

”行啊，本大爷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山外有山啊混蛋。"一旁的林觉也未多解释，随意反嘲了一句就合上了双眼，内心却是期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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