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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道我和傅寒有婚约以后,宋卬不再对我像之前那样失礼。
我还是不喜欢他,但傅哥哥很喜欢他。
这句话听起来可能有点奇怪,但是是真的。他们常常在酒肆闲谈,宋卬会和傅寒比剑,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大周皇室内部已经一团糟了,我一直以为他那样的人是酒囊饭袋,败絮其中,但不是的,他剑法也很好,出手利落,刚劲有力。
傅寒喝醉了,宋卬还在喝酒,我坐在一旁看他,他挑了挑眉,递一杯酒给我,说:“试试?”
我皱了眉头,说:“让傅哥哥知道你敢叫我喝酒,他一定揍你!”
“哦,”他耸了耸肩,不在意的将手收回去,说:“我就知道你不敢。”
我在家时我娘常说我笨,我还偷偷在心里反驳过好多次,但知女莫若母,她说的是对的,比如现在,宋卬不过是小小的激我一下,我就从他手里抢过酒杯:“谁说我不敢的?”然后就仰起头一饮而尽。
他又笑起来。我酒量太差,很快脸颊上一片酡红,我使劲睁开眼,又看见宋卬。他长得那样好看,眉目俊朗,笑起来的时候十分爽朗,可又带一丝少年愁苦。
我想起傅寒和我说的话,他说宋卬和他一样,他们都是空有抱负却无处施展的人。
我脑袋已经晕晕乎乎了,可趴在桌子上的最后一刻还在想,宋卬似乎也不是我想象的那么惹人厌烦。
因着这次醉酒的事,我被我娘关在家里好久,连带着她对傅寒都有了意见,说:“小寒这孩子也真是,总带着皎皎胡来。”
我娘念叨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吵得我爹脑袋疼,最后他一拂袖,说:“还不是怨你,皎皎春后就十六了,你还拿她当小孩儿,一点规矩也不让她学。”
原本是这样的小事,可他们夫妻俩吵起来就开始翻旧账,从我爹上次给我娘买的胭脂已经是前年就不盛行了的颜色,吵到我娘给他缝制的衣裳腰间竟然大了很多。
他们俩倒是吵痛快了,最后惩罚全落在我身上了,要把我关在院子里,春后满了十六岁才许出去玩。
其实也不算很久,只是在家中的日子总是有些无聊。时间越久,我就越想念街边的糖葫芦,城东卖的烤鸭,也不知道城西那家铺子上新的胭脂没有?还有……宋卬。
宋卬?
宋卬!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忙拍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他有什么好想的呢?
好不容易捱到除夕,我娘终于准许我出门,晚上的时候,大家都在苏水河旁放花灯,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是傅寒,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眼就看见站在他身旁的宋卬。
傅寒朝我走过来,宋卬和梁牧去另一边买花灯,他朝我笑了笑,说:“皎皎,许的什么愿,怎么一脸不开心?”
我才发现自己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说:“不想到十六岁。”
“为什么?”
我心中更加烦闷,说:“我娘说开春过了年,就要和你家商量成婚的事情。”我没回头,所以没注意身后的傅寒脸色有些僵硬,他像是踌躇许久,才终于问道:“皎皎,你不想嫁给我吗?”
我抬头看天上挂的一弯弦月,好像头一次知道忧愁是什么滋味儿,说:“不知道。”我再回头,宋卬已经买了花灯回来,还给我带了一串糖葫芦,递给我,说:“方才路过看见还剩最后一串。”
我看了他一会儿,才伸手接过,然后又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好半会儿才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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