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日子里,海山和老李,“高乐高”的交流多了起来。成了心有默契的难友。他了解到老李家住在山区,家里种有满山的脐橙。他还有一位贤惠且同样坚韧的妻子,正在外找律师帮他申诉。
海山还知道了“高乐高”的案情经过,他本人并不是做毒品“生意”的,而是开滴滴快车的司机,清明节那天给已去世的母亲圆坟立碑,姐姐刘艳,小舅子李武来帮忙。姐姐刘艳是当地赫赫有名的毒贩,人称“燕子姐”,她与境外毒枭“阿兰”联系好,要从云南边境城市瑞丽运入韶阳几十公斤毒品,“阿兰”交由云南司机吴成负责运输,承诺事成后给吴成八十万运费,没有经济来源,又急于暴富的吴成就铤而走险,用改装后的汽车藏好毒品,开始了一次刀尖上舔血的行程。谁料未出云南省,在安宁边防检查站就被检查人员查获。吴成当即被禁毒公安控制。在强大的政策攻势下,吴成为了立功保命,获得轻判,完全如实地向警方交待了犯罪事实,并表示愿意协助警方抓捕在韶阳准备“接货”的毒贩“燕子姐”等人。于是一场跨省的千里大网张开了。
“燕子姐”这边根本不知云南那边出了事,还以为一切正常,在清明节那天与吴成约定了交货地点在丽枫酒店停车场,她自己不会开车,便叫上弟弟刘辉(高乐高),还有刘辉的小舅子李武一起开车来接货,叫两个人是因为毒贩开来的车一般都不会再开回去,连毒品一起都给下家,所以要两个司机。几人一到停车场,“燕子姐”接过了吴成手里递过来的车钥匙。刚准备叫高乐高下车来开另一辆装有毒品的车,几人就被六七个持枪的便衣禁毒民警控制了。这个跨境集团贩毒案件正式收网。
听了“高乐高”的讲述,海山感慨颇多,一是禁毒民警办案的高效和神威。二是这毒品犯罪的伤害之大,流入市场伤害其他吸毒人员且不说。但说毒贩自己,这一下子,“高乐高”几乎被全家端了,三个亲人,三个家庭全毁了。即将面临法律的严惩。难怪那个吴成几次三番要寻死了。
毒品,在正常人的世界里,似乎很遥远。但在这看守所的监室里,几乎三成以上的案子都与毒品有关,要么是运输贩卖,要么是非法持有,要么是容留他人吸毒。另外,海山还发现一个情况,就是这些职业贩毒的大卖家,大都有一个家庭特征:那就是他(她)们往都是单身(离婚状态),李世平如此,“燕子姐”如此,“高乐高”刘辉也是如此。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很简单,他(她)们深知自己所做勾当之危险,只不过贪欲难以遏止,也深自知一旦被抓可能会被判重刑乃至极刑,往往还会被判没收财产。为了转移非法所得,实现利益最大化。他们都用离婚而不离家的方式,把贩毒获得的巨资转入非合法配偶(已离婚)或其他人名下,以此来逃避法律制裁,而且,无论是贩大货还是卖“小包子”,为了避免在网络大数据留下罪证,他们都不会用网银转账等现代的支付方式,而是采取最原始的现金交易方式,几百上千万的钱也会用现金。据“高乐高”讲,他姐姐“燕子姐”被抓时,警方还在车里起获了将近两百万毒资。
这些“毒人”们为了牟利,为了逃避法律制裁,可谓挖空心思,费尽心机了!
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听一些呆得久的囚徒讲,这韶阳看守所二十间监室,有十三四个“管监”都是贩毒人员。海山想想也明白了,这警官选择培养“管监”也是费尽心思了,这第一嘛,你得有钱,没钱上铺都吃不了,做什么牢头?第二,你的案子得足够大,足够复杂,这样在所里呆的时间才足够长。要不你呆三两个月就走人了,套路都没学会,又怎么能和警官打好配合。做好“磨人”的工作呢。第三,你得够狠够恶,要不你镇不住监室里的这帮垃圾,事事都要警官亲力亲为,警官又如何能够垂拱而治,日进斗金,而又乐得清闲呢?而那些以贩毒为业的毒王毒枭们,大都符合这几个条件。难怪受到所里干部的格外“青睐”呢。
理清了这些思路,为什么颜教成变色龙,为什么希哥,军哥,四哥打人都会没事,为什么“管监”会反复地磨人,逼他们家人拿钱“吃上铺”,这些问题自然都有答案了。
警官是自得其所了,那么还有一个问题是,这些成了“管监”的牢头们,他们又图些什么。通过观察了解,还有老李,“高乐高”的点拨,海山也豁然开朗:当了“管监”之后,其一,每月交吃上铺的费用减半。其二,在监子里作威作福是说一不二,干部是他们的坚强后盾。其三,监子里所有资源,人事管控全在于他的分配,也就是在这个“魔窟”里,他就是大王。只要不把人打死打残,或有明显的外伤,其他一切任其折腾。这203的李世平,这个将死的恶魔,不止一次地把别人打得鼻青脸肿,口眼流血,每次都是他自己没事,反倒是挨打的人被认为是“名堂多”,而被调到其他监子里了事。
监狱无风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