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传】26.蛊惑

他还记得当时用帕拉吉之盾回到过去之后在等离子火花塔之下感受到的微风，和那温柔的光。

他曾经依稀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好像自己不仅仅失去的是记忆，还有自我。

那份，本该属于年少的恣意和嚣张，他再没有拥有过。

本来他应该生气、发泄怒火的时候，却也只一昧逃避退缩。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没办法说出来，却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被悄无声息地抹去了，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滞留在情绪低迷的沼潭中脱身不得。

而眼前这片浓郁的、他曾经所厌恶至极的黑色，却蓦然给了他一种温暖的归属感。

“可是我怕你…”层层强硬外壳终究之下是少年柔软的心扉，赛罗仿佛被蛊惑了心神一样不由伸出手，却在半空中忽然脱力般落下：

“我怕你，还在骗我……”

“赛罗。”那黑暗低言轻声引诱，“你是我最亲爱的孩子，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漆黑的身躯上最后一点血红色的花纹也被阴暗蒙盖，陌生的身躯和灵魂上的充实感，陌生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涌来。

浓厚的黑雾从身上飘散而出，赛罗恍惚着陷入挣扎，却无力地一次次落下。

他不太能记得清最近发生过什么了。

他只记得自己，是黑暗。·

好像从未拥有过肉体的温热触感，他再次使用格斗式还很生疏，只能凭借着印象和肌肉记忆出招。

面前小奥很顺利被自己击倒，他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无动于衷，却忍不住在他狠狠栽落在地之前伸手托扶起了对方。

他看见泽塔像是忽然很惊讶地忽略了全身痛楚一样猛然直起身抓空他虚幻的胳膊，然后眼灯蓦然又重回黯淡：“西秀…”

他怔愣地喃喃，“我以为你是…西秀……”

“……”

他叫我，师父？

这是，他所珍视的那个小孩？

黑影停在原地，半晌没动。

他难得展露温和，只是把泽塔轻轻地放在地上。

冰凉的黑色雾气忽然不再具有任何攻击性，反而给小孩一种比光还要舒适的触摸。

“你很像他，孩子。”

话音未落，黑色丝丝缕缕刹那间腾然散去，露出其下少年堕入深渊后漆黑的柔软身躯，又骤然光芒大盛变成温暖柔和的红色和蓝色。

泽塔瞳孔骤然收缩，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可置信一瞬间仿佛一只大手猛然擒住他的脆弱心脏。

而赛罗。

少年流畅的线条仿佛天生眷顾一样勾勒出自己利落又充满力量的柔顺曲线，明黄的眼灯里骤然亮出光，头顶两把冰斧熠熠寒芒一闪而逝，他意外优雅又谦恭地微微俯下上半身：

“我既是赛罗，又不是赛罗。”

温和又掺杂着引诱的嗓音蓦地响起，赛罗的唇角忽然噙上一抹泽塔陌生的笑。

“可我爱他，更爱他所爱的一切。”

虽然。

眸光刹那间凌厉冰冷，巨大暗刃瞬间凝结在手中，锋锐刃尖直指身前那奥——

虽然我意外的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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