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之后,周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有冰凉凉的手铐脚链闯入家中,也没有暖融融的光明救赎从天而降]
[霸凌者仍在霸凌着,腐朽者仍在腐朽着,没变过一丝模样......]
[没变过一丝......]
“他妈的,这傻小子怎么今天还是这么穷”,挺着刀疤脸的学生又数了遍从陈秽林兜内搜出的那少得可怜的饭费。
“这几周的钱加起来也就够玩一把柏青哥的,屮!”刀疤脸猛的朝陈秽林的小腹踹上一脚,油棕色的皮鞋尖踹入旧伤的瞬间陈秽林便呕出了小滩血液。
“救......”,陈秽林奄奄一息的祈求着,过路的学生们为了不掺和这趟浑水也都视而不见,即使不小心踩到了血滩,也只是掏出纸来擦了擦便快步消失在了陈秽林的视野中。
......
[到最后,什么都没改变吗......?]
......
【谁知道呢?】
......
熟悉且冰冷的冷光铺洒在陈秽林饱经风霜的面门上,干涸的唇瓣仍残存着几丝血迹,输液的滴管一如既往的滴落着说不出名字的混合液,与以往不同,是陈秽林的另只手攥在一名中年男人粗糙的大手中。
陈秽林缓缓睁开了疲惫的眼睛,无尽的困意在顷刻间消散开来,他认得这个男人,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
“你......”陈秽林惊讶的看着他,而男人见着陈秽林的醒来则露出了一番盎然舒松的神情,抱住了陈秽林,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放心吧孩子,之后也已经不用再担心了,转学手续已经为你办好了”
......
餐桌上,陈秽林瞅着桌上摆满的菜肴,冒着热气的食物,一时间不知该说何才好,而男人则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了陈秽林的碗中温柔的说道,“医生说你是因为旧伤与营养不良导致的,多吃点吧”。
[这一切......是不是有点太过梦幻了?]
被埋藏在心底回忆,随着红烧肉咬下所渗出的香醇的汁水而一同涌现在眼前。
“哈哈!去死吧坏蛋!叫你敢去偷我们的宝物!”几名小孩拿着石子砸着电线杆上被麻绳粗鲁的绑在上面的孩子。
“我没有!明明是你们放进我的书包里的!”被砸的头破血流的男孩朝着众人大叫着,被勒住的部位也渗出了些许血珠,周围的孩子们却仍旧没有停下手中石子的抛出。
〈为什么,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啊......〉
“切!谁信啊!小偷的孩子也一定是小偷啊!”领头的孩子叫嚣道,周边的孩子也跟着喊了起来,石柱上的孩子默默低下了头,不再说什么,只有滴滴泪珠在眼眶打转片刻便滴落下来。
〈为什么,明明不是我偷的啊......〉
天空暗淡下来,就如同石柱上的,被绑着的孩子暗淡的瞳仁,孩子们走了,只剩下他一人被死死束缚在石柱上,直到被四处寻找的母亲所救下。
回到家中,却只见着酒醉的老男人瘫在地上的样子,毫不关心着自己儿子的死活。
〈酗酒 盗窃 赌博......〉
"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男人的一声温柔打破了这段回忆 。
"很,很好吃",陈秽林结巴着说道。
“真的,很好吃啊”陈秽林看着咬层肥瘦分明的肉平淡的说着,桌对面的男人递来了纸巾擦拭着无声的泪珠。
“嗐,我就随便试着做了做,居然能吃的流泪,看来我还真适合当厨子啊”男人挠了挠后脑勺欣喜的笑着,陈秽林看了看湿透的纸团,也像个单纯朴素的孩子一样的笑了起来。
......
[好幸福啊]
......
“你先回屋写作业吧,我自己去收拾就好了”男人端起了扫荡一空的餐盘三步并两步飞奔向了厨房,陈秽林也哼着莫名的小调回到了房间内。
“太好了,新的生活,我终于可以拥抱你了!”陈秽林躺在床上欣喜着,思索片刻,闻着汗臭味的旧校服,又下了床蹦哒到衣柜前,缓缓推开了柜门。
伴随着陈旧柜门吱呀呀牵拉开来之时,血与肉的碎块倾斜着,肆无忌惮的淹没起了他的脚踝,直至一颗遍布鱼尾纹的中年女人的头颅砸在他的胸襟,所溅之血染指他的颧骨,最终摔落在血肉泊之中,才辩识出她母亲的身份。
“[欸?]”
形如钢钳的苍白巨口撞开了坚实的钢筋混凝土墙,扩散开来的粉尘之中,锯齿般锐利的獠牙贯穿了陈秽林的胸腔,不断汲取着其血液之中翻腾迸出的黑雾。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香的绝望啊!!!』
『这人渣的烂皮囊能钓到这么好的猎物,真是不可思议啊!哈哈哈哈哈哈!』
巨兽将陈秽林摔在了地上,用着锐利的齿尖一点点的撕开拨去陈秽林的皮肤,齿间仍穿来着阴冷的戏谑声。
[妈妈......爸爸......]
陈秽林瞪起了渐渐逝去原有光泽的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巨兽撕咬着自己,脑海中放映着封存在往昔的记忆电影。
......
[酗酒......盗窃......赌博......]
“你妈的,死女人,老子喝酒怎么了?不爱看带着你那小杂种给老子滚!”那人抡起酒瓶子砸着跌倒的女人,看着桌子上的欠款与压在上面的金镯子,毫不在意桌下蹲着的男孩。
[妈妈......]
“孩子,你要知道,我们无法改变任何事,只能乐观着,任由其发展,就像蒲公英一样,没法改变风的去向,只能这样一复一日的乐观着绽开花朵又生出子嗣任其翻飞在凌空一样”伤痕累累的女人温柔的抱着同样伤痕累累的孩子,坐在蒲公英丛中看着星空点点。
......
【那么,来做交易吧】
【是成为我的盆栽为我而活】
【还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你自己来选择吧】
怪兽扯出了陈秽林的肠道一点点的吞入了口中,在深邃的喉管中发出了诡异的响声。
『那个女人,是你的母亲吧?』
『你母亲在我吃了她之前还哭着求我不要对你下手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想看看她见到这一幕的表情啊!哈哈哈哈哈哈!一定很美味吧!』
[因为是弱者,所以连生的祈求都无法被允许吗?]
[凭什么啊]
[这些混蛋......]
[杀了它......]
[我一定要杀了它]
【嘻嘻,交易愉快】
陈秽林缓缓支起了身子,锈铁的心脏在胸腔的孔洞中跃动着,皮肉间搭起的组织最终被新生的皮肤所覆盖。
『嗯?居然还活着』
『哦?是刚觉醒的同族啊,只不过,如果是同族的话,那可就更美味了啊!』
『就这么狼狈的被装进我的胃袋里吧!』
战车般的气势压迫而来,上下两瓣巨大且厚实的颚骨毫不留情的扑向了狂风中晃动着的陈秽林。却见陈秽林半诎着腰部将上半截身子扎入巨兽口中,两臂悍然支起了巨兽的上下颚骨对着它的喉管内撕心裂肺的嗥鸣着。
“给我去死吧!你们这些吃人的怪物!!!!”
震天动地的嗥鸣声回荡在耳畔边,随之涌入全身的气力震碎了足踏着的这片地板与触及这地板的方圆百里内的大地。
青筋暴起的两臂向着两侧撕去,一条裂缝自巨兽的嘴角缓缓延至巨兽的尾端,从裂缝前端巨兽的躯体把陈秽林撕裂开来,皮肉间的筋脉悉数断开,迸溅而出的血液溅落当场,直至巨兽躯体裂为两半砸落在地。
“我要你们一个不剩的滚到地狱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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