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我该拿你怎么办

“书言啊，妈妈跟你说啊，有些事情的真相应该告诉李尔，高中那会儿我嘱咐过你，虽然我当时是有心理准备的，就像我自己一样，当年组织把我安排在你爸身边，当然也告诫不可感情用事，可我还是陷进去了。你不等到李尔自己察觉，觉得你在利用他。”

“妈，您是说我爸当时知道您的身份了？”

“你爸在你很小的时候进过监狱蹲了几年，那时候出来之后他就性情大变了，对你和我完全不同往日。你记不记得你给你爸写信，那时候你还没见过他，但是非常喜欢他，后来你跟我去看他，他没给你好脸色吧。当时我想，你最好也不认他这个父亲，省得你日后的路不好走。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这个人本就在做危害国家的事。大义当前，这些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不过有几次我以为可以感化他，但是他选择了利益。但或许也有我的错。”

“妈，您跟我说这些是不是说我也会伤害李尔，害怕他变成我爸那样的人，怕他恨我？放心吧，他不会的，他就是个单纯的家伙。”

这一番话，中秋聚餐结束后，李芜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准备要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当年在云南收集的情报已经足够制裁周克，不过这次进入警校虽然只是个幌子，不过跟吴亚忈合作是必要的环节。

李尔就像是他人生中的天外来物，砸到身上也赖不掉。有时候与他在一起就会忘记了自己的特殊身份，也想就此永远做他的周书言。思绪一直在缠绕，划出水花，在冰面上一圈又一圈，此生此世，真的是千变万化，从无圆满。

李尔发微信：吴亚忈和张北走了没？

周书言：走了，你在哪里？

李尔：我先跟九叔在楼上下完这盘棋，你到外面等我。

周书言：好，我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李尔的心又开花了，以为周书言必定会给他一个惊喜，他又像回到了高中时期在公寓的那晚，他的蝴蝶在身体里飞呀飞呀，直到跑到书房里才被放出来，害怕那幸福的狂喜被发现，此时此刻他又害怕这棋盘会被他打翻，为什么？他还是那个会因为周书言的一言一行欢心雀跃，得意忘形的少年啊。

“九叔，您又把我的路全封死了，我输了，小生李尔甘拜下风。九叔果然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呀。”

“你这个小子，今天嘴上抹了蜜糖了？往常输了都耍赖，说我长辈欺负你。给你使绊子！今儿个有好事儿？哦，对啦，那个姑娘答应跟你了？”

“九叔，我就不能单纯的对您的技艺肃然起敬？瞧您说的，那我得赶紧走了，省得您又说我阿臾，九叔，后边的棋您跟伯母一起下。”

“怎么就走了？”

“我不想被您打击信心，今晚输得太惨，自尊心承受不住。”

说完起身拿了外套直奔花园，九叔后边放声大笑，跟李芜然说李尔输得有多惨，正落荒而逃呢。

“上车。”

“去哪里？”

“惊喜。”

李尔专注开车，脸上挂着微笑，也不再说什么，周书言看着窗外，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过掩饰得很好，并未被李尔看出异样。

周书言转过脸，忽然皱着眉头，“有好听的歌么？”

这不是此时的问题应该搭配的表情，周书言此时只是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开口跟他说之前提到过的“重要的事情。”

“你自己看看，很多好听的。”

周书言随意点开一首，就是那时候高中时期被表白的歌。

“我现在口味变了，你不知道吧？”

“你是说你不喜欢这首歌了？”

“也不全是，只是很少听了，再一次听也已经没了那种心境。”

“什么意思？”

李尔好像听得出来他的故意搪塞，话里有话。

“对了，你刚才说一会儿要跟我宣布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到了地方再说吧。”

“行。”

周书言继续一首歌一首歌的找，李尔则继续开车，后半程大家静静的听着播放器传出来的白噪音，周书言倒是很惊讶，这家伙收集了很多轻音乐。

李尔转过脸看周书言，好像觉得自己要开口解释一下歌单的问题，他噗嗤笑起来，“那是因为工作的时精神很紧张，加上考研压力大，每次只有这种大自然的声音，海浪声啊能让人放松下来，再说，你又不在身边那么多年。简直要崩溃 。”

说完立刻觉得好像后半句有点丢人，说得好像没有周书言的日子有多难熬，近乎过不下去了。但如果没有温诗雅，没有去看心理医生，也许真的过不下去。这些他并没有完全告诉周书言，内心总是有只不安定的小跳蚤，随时会嗜他的血。让他不确定周书言是否这一次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不想让自己表现得过于沉沦这份感情，适得其反。

想来，这种微妙的“无所谓”态度，好像是从周书言那里学来的，像是戴上一副白日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面具，不会过分暴露自己的内心。

“你说带我来的地方就是你的公寓？”

“不然呢，你以为是高档餐厅？”

“倒不是，不过以为你会带我去酒吧。”

“我才不要把你暴露在那些狼多肉少的地方呢，你去那里岂不是被群狼啃干净。”

“你真的......”

周书言眼里有点泛起了泪，脸颊也红了，心里的草稿本来写的一丝不苟，整齐大方。结果听了李尔的话，都成了草书，字体凌乱无序。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在心里默念。

“我真的什么？”李尔从身后用手轻轻地盖住周书言的眼睛，引导他走到餐厅。一边不依不饶的问周书言刚才没说完的话。

周书言碰到了桌子，他完全没心思去理会李尔的“咄咄逼人，”也无法为这个浪漫的烛光晚餐而心动不已，就算心动也被恐惧和不安打到了九霄云外。

他双手抓住捂在他双眼上的手，那是一双很温柔的手，厚实，有点粗糙，有清新的味道。周书言转过身，轻轻地抵在桌边上，面对李尔。

“干嘛，表情这么吃痛，你牙疼？”

李尔半开玩笑的问他。

接着他双手捧着周书言的脸，“看我给你的惊喜，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舍不得破坏掉。”

“那就一直这样下去，以后你搬过来。”

周书言好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想挣脱出来。李尔自然双手锁住把他困在眼前。无奈李尔从在车里就觉得他反常，于是故意说这些话看他的反应，“你反应干嘛这么激动啊，你想搬过来我还要考虑再三呢。”

“没有，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你，喜欢你制造的浪漫，喜欢你一直担心我被别人抢了去，喜欢你不喜欢带我去酒吧，喜欢你一直眼里除了我没别人，喜欢你原来一直在等我，喜欢你是李尔，也喜欢你是卫斯理，喜欢你不管怎么变都还是唯一一个我喜欢的人......。”

李尔感动得一塌糊涂，他没想到这家伙的嘴里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这个表白把他的给比下去了。不过谁叫他说的一点没错呢。“你说的绝无半点虚假。”

“可是，就是因为如此，我......就不知道......怎么办。”

他抬起眉，好像积攒了千头万绪的疑惑与无助，依旧痛苦的表情。“李尔......，我......。”他没被允许继续说下去，李尔的吻就落了下来。

还好李尔家的桌子足够大，周书言被“逼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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