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有些已经化了,顺着屋檐流了下来,水滴声重重的滴落在地,仿佛为这寂静的皇宫带来最后一丝的声音。可尽管如此,皇宫中依旧如死寂一般,清冷、孤寂、苍茫。得知楚琴的死讯,太皇太后一下子便晕了过去,一连数十日,都没有醒来,她再醒来时,便看见身边围着一堆人。
“你们怎么都在此?”太皇太后环顾一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楚笙身上。
周围人尽显憔悴,楚笙见太皇太后已醒,急忙走上前去,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脸上满是担忧与疲惫,他开口,声音带着些嘶哑:“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太皇太后此时觉得浑身乏力,连人都看得不太分明,但也不想让楚笙过于担心,只好笑着说道:无碍,无碍。”
楚笙见太皇太后此时状态已经好很多,便让众人都退下,可太皇太后吩咐让宋熙容留下,楚笙将被子给太皇太后盖好,他看了眼宋熙容,客气的点了点头,自己也退了出去。
宋熙容见众人都走了,匆匆的走到太皇太后身边,她的眼眶泛红,言语中还带着些抽泣的问:“祖母有何吩咐?”
太皇太后轻轻一笑,但也看出是毫无气力,她慢慢的伸出手,握住宋熙容道:“你为一国之母,今后思域国还要依托于你,若今后我不在了,笙儿有什么地方不对还需要你多叮嘱些。”说着,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宋熙容见太皇太后这样说,心下很是感动,她轻轻说:“孙媳定不让那些蛇鼠之辈危害皇上。”
太皇太后顺着门缝看了看外面的天,脸色变得僵硬起来,顺而又眼睛死死的看着宋熙容道:“我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这样的天气,今年,思域国必有大难,小心离妃,切莫让她祸国殃民。”
宋熙容见太皇太后和自己有一样的顾虑,她紧紧握住太皇太后的手说:“祖母放心吧。”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轻轻闭上眼睛,宋熙容见太皇太后实在是累了,也不好多去打扰,见太皇太后睡着,她便离开了。她回到皇后殿,见楚笙在那里坐着,自北离回来后,他从未来过皇后殿,甚至都没有好好的和她说过一句话,见到楚笙,宋熙容虽极为喜悦,但也知他此次前来定不是来看自己的。
“臣妾参见皇上。”宋熙容轻轻弯腰,笑着看着楚笙。
“起来吧。”楚笙也回过头来看向宋熙容。待宋熙容起来后,楚笙问道:“祖母的身体当真还好吗?”
宋熙容想起方才太皇太后有气无力的样子,她不想去骗楚笙,柔声道:“身子看似已大不如从前了。”
楚笙看向窗外,楚琴的死对每个人的打击都太大了,太皇太后自楚笙小时候便将她带在身边,楚笙的离去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楚笙自己发了会呆又说:“祖母那边有劳你了,还希望你无事时多去看看她。”
宋熙容轻轻点头,这时,露珠急匆匆的跑来,看见楚笙,她更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宋熙容见她如此慌张,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露珠看看宋熙容又看看楚笙,颤抖着道:“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她——”。
还未等露珠说完,楚笙便跑了出去,宋熙容见此,也跟着跑了出去,楚笙进了德寿宫后,只见太皇太后脸色苍白,无一丝颜色,他伸手去摸太皇太后的脸,她的脸已经开始发凉了,他不愿相信,但也慢慢的将手指碰向太皇太后的鼻子,手触到鼻子的一瞬间,他瘫坐下来,太皇太后已经没有气息了。
他在那里一直坐着,过了好久他才说道:“太皇太后薨。”
一时间鸣钟声,哭声将整个皇宫淹没。北离在竹室听到时,也匆匆赶去了德寿宫。他见楚笙还是一动不动,便走过去,楚笙见是北离来了,终于有了反应,他一把将北离抱住,嘴里不停的说着:“是我害了她们,都是我。”
北离紧紧的抱住楚笙,她的眼泪也慢慢流了出来,她低声说:“这不怪你。”可她在心中却想:都是我,要是不为了私心,让归辞带楚琴走,她就会平安无事,太皇太后也会平安无事,她不住的摇着头,对楚笙说着:“这不怪你。”
处理完太皇太后的后事后,楚笙一直在竹室待着,连朝都不去上,惹得众臣非议,可在竹室,楚笙也是一言不发。北离知楚笙心中不好受,她也不去打扰他,只是偶尔弹弹琴,自成为离妃后,北离就卸下了凤琉阁阁主一职,将阁主传给了流默。这琴她也是许久未弹了,可即使弹着,两人也是相对无言,生活并没一丝波澜起伏。
楚笙在竹室待了半月,最终在群臣的请愿中,回去上朝了,也逐渐从亲人的逝世中走了出来,只是楚笙再不像往常一样开心,脸上总有掩不住的自责,仿佛曾经那些孩子般的日子,在亲人的离去后也都不复存在了,他再没理由,做一个有人疼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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