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雨,地上的坑洼积攒着不少雨水,竹叶倒映在水中,与那已经作晴的天相映。几只喜鹊喳喳的叫着,好似也为这雨后初晴而欣喜。楚笙近日里常来竹室,一待就是半日,可这日,直到傍晚,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这个时间,他应该不会来了。”北离暗自道。想起许久未曾见到归辞,是时候去一趟幽轩阁了,她换了一身便装,就悄悄的出门了。
虽已放晴,可路上还有昨日积压的雨水,到了幽轩阁,北离觉着自己的鞋已经湿透了。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归辞看见北离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笑道。
“这不是来为你庆贺了。瞧,我还带了酒来。”说完,北离揭开披风,从身后拿出来一坛酒。
刚才没看见,现在才发现北离的鞋子已经沾上了不少水,归辞走过去接过酒,将北离拉了过来,又将她的鞋脱下放在一旁的火炉旁。他略带责备道:“怎么不等天气好些了再来。”
本就对归辞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意外,现在再听他这语气,北离有些难为情道:“想着今日无事,就过来了。”
归辞打开酒,差人热了一下,递给北离道:“这酒不错,只是不知道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喝酒了。”
北离接过酒,轻轻的吹了吹,他看着归辞:“一直都喜欢。对了,皇上的圣旨你也看到了吧,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没想到北督侯宁死也不反叛,倒是有几分血性,不过北督侯一死,露泽镇守在边关,只要可以笼络住京中禁军,再和延嗤配合,那胜算就在我们这边了。”
北离低声嗯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快,一切都要结束了。她侧过头,从门外刚好可以看见已经升起的月亮,北离盯着月亮看了很久,才将杯里的就喝下,她道:“你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归辞摇摇头:“立场不同,谁又说的清呢?”
北离拿起酒壶重新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又说:“皇后、北督侯和婉贵妃都没有错,却因为我们的私心而死,为了一个人杀了这么多人,我们又怎么能说我们是对的呢。”
说话间,北离又倒满了一杯酒,此酒很烈,几杯下肚,北离已经有些微醉了。归辞将她手中的杯子夺过来,又倒了一杯茶给她:“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北离咧嘴一笑,手上晃晃悠悠的拿起茶杯,刚抿了一口就一个激灵说:“这酒怎么味道变了,算了,不喝了不喝了,我回去了。”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睛还微闭着,归辞没想到她酒量竟如此差,他一把将她抱起,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北离的嘴里都念念叨叨的,只是含糊不清,归辞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归辞将北离放在床上,又将被子盖好,正要离开,看见楚笙正在门外,已经朝着屋子里走了,归辞急忙返回去,化作一团黑影离开。
楚笙一进门,就见北离脸上泛红,他叹了一口气,打来一盆水,轻轻的擦着她的手,正将他倒水时,听见北离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楚笙俯下身,靠近北离的嘴边,才听清楚,她在喊着南岸。
瞬间,楚笙怔住,南岸,这名字,不正是梦中——楚笙怀疑的看着北离,她到底有什么是瞒着他,直到现在,也不愿说出来。在他遐想之际,北离睁开了眼睛,她看楚笙端着一盆水发呆,慢慢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皇上,你怎么来了?”
北离的酒还未醒,脸上依旧红扑扑的,见北离起来了,楚笙将盆放到一旁,收起先前的神情,继而说:“你去哪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太闷了,就出宫走走,正好碰到了酒肆里新进的异国甜酒,就去讨了些,没想到,这酒一点也不甜,皇上,你不会怪我私自出宫吧。”北离虽然醉了,但也知道,此时该说什么。
“这皇宫确实让人待的压抑。”楚笙忽然轻笑道。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光彩,他低着头,像个无人照顾的小孩。看到这瞬间,北离感觉清醒了许多,她伸出手,轻轻的抱住楚笙,拍打着他的后背。
慢慢的,楚笙道:“你知不知道,朕这一辈子都在等她。”北离的手有些僵硬,她拍打的速度慢了下来,楚笙也察觉到了,他松开北离,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她会是你吗?”
就这一瞬间,北离的思绪涌上心头,她想忍住眼泪,但还是落了下来,她擦了一下眼泪,又开始笑。“今日醉的人是我,可我怎么感觉皇上倒像醉了。竟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北离撇开视线,又笑着说:“时候不早了,皇上还是早些回去吧。”
见北离特意避开了他,楚笙也不想为难她,他道:“朕今日,想在你这里睡。”说完楚笙就自己掀开了被子,躺了进去,他还撩开了被子,让北离也进去。
“皇上,这恐怕。”还没等北离说完,楚笙就一把把北离拉了进去:“不是醉了吗?那就睡觉。”
北离躺在楚笙的旁边,心砰砰直跳,而且越来越快,她侧过头看楚笙,他倒是十分平静,北离长吸了一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可怎么也睡不着。
她再次睁开眼睛,看见楚笙正盯着自己。北离轻轻一笑:“皇上在这里,定是睡的不舒服吧,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楚笙嘴角上扬,他靠近北离:“方才那样睡,是挺不舒服的,不过——”
他搂住北离,让她的头靠着他的胸脯,声音极低的说:“这样,就舒服很多了。”经此一事,北离彻底清醒了,她听着楚笙有力的心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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