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恰好赶来,一番诊断之后,大加赞赏了霍青时的应急抢救,总算是让柳深塘捡回一条命来。可是松了一口气之余,大家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二楼的栏杆很高,几乎可以排除柳深塘失足落水的可能性,毕竟像裴冬荣这样的身高,想要扒上栏杆,都很困难。
那么到底是谁,混入了文人圈子,暗算柳深塘呢?此事一出,大家一下子没了吟诗作对的心情,纷纷告辞回到了船舱客房,生怕自己也会像柳深塘一样被抛下船去。霍青时看了一眼李朴,李朴不敢和她对上视线,也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为了避免昏迷不醒的柳深塘再遭毒手,也为了柳深塘醒来后能有人照顾,霍青时自告奋勇的留在了他身边。而一直没存在感的三哥,话也不说,直接往这儿一坐,也待在了这里。
一时间,一楼只剩下了霍青时、三哥和裴冬荣,还有昏迷不醒的柳深塘,郎中已经回去小画舫,准备为柳深塘煎药了。
“我已经让船夫调头了,不过咱们出来的也有些时间,恐怕等明日才能到岸边。”裴冬荣一脸担忧的看着柳深塘,“究竟是何人要致柳兄于死地?柳兄待人和善,为人正直,从不曾招惹是非……这……”
“为人正直,才有可能招惹是非。”霍青时冷言,“柳兄和我们分开的时候,说是去见一个十年同窗的故人,若是找到这个人,应该能有所收获。”
裴冬荣连忙点头:“我这就派人去查!一定给柳兄一个交代!”说着,便费力的站起身来,晃悠着小圆身子跑去安排事务了。
柳深塘仍然昏迷不醒,但是呼吸和心跳都已经正常平稳了,郎中说,不出两个时辰,他就能清醒过来。这属实让霍青时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刚刚结识一个可结交的朋友,就出这么一档子事,太惊险了。
“等他醒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三哥突然开腔,“别告诉他你扒过他衣服。”
“嗯?”霍青时被突然开口的三哥吓了一跳,回神便道,“为什么?大家都是男子,有什么不能的?再说了,我这是为了救命。更何况整个船上都是男……”
“别说。”三哥打断了霍青时的絮絮叨叨,然后盖上披风,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起来,一副不想跟霍青时废话的样子。
霍青时愣是把自己的满腔疑问憋了回去,这小子怎么这么呛人?霍青时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红烛映窗,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一楼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风声。三哥睁开眼,看了看已经睡死过去的霍青时,站起身来,顺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然后默默往外走去。
三哥脚步很轻,一点儿声音也不出,他呼吸微弱,整个人仿佛消失在夜色里。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出,手里竟握着一把锃光的匕首。黑影环顾四周,只看到睡着的霍青时和昏迷不醒的柳深塘,便握紧了匕首,蹑手蹑脚的往前走去。
说时迟那时快,方才消失的三哥突然出现在黑影身后,一手捂住黑影的嘴,一手制住他握住匕首的手,愣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的将他拖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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