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以前,有很多人只要看见她作业本上的名字,就会问上她一句话,倒不是她愿意回答以否,而是这问题实是太让人陷入两难。
叫她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就连四五十岁的人都不定有个好答复,更别说还只是个幼年孩童的她。
“都说人如其名,你的名字叫温馨,那你的家庭一定也很温馨吧,你一定拥有关系非常好,相处很和谐的父母吧?”
幼儿园到小学四年级那几年,每个学期刚开学那会儿,小小年纪的她就坐在好高的板凳上,从软软小小的笔袋里拿出削好了的铅笔,在才发下来的崭新作业本上写自己的名字时,总会碰上几个小伙伴来问她这个问题。
可她从来都不会答,她只是笑着和他们讲她知道的童话故事,每次讲的都还不一样,渐渐地这事也就被小孩子心性的,爱听故事的同学们给搁置脑后了。
由于每学期都会变更座位,也会变换同桌,所以几年时间下来,问过她这个问题的人遍布在整个班的各个角落,却从没人知道这个问题的准确答案。
因为,身为被问主人公的她从来没有回复,又或者说她也不知道怎样谈起她的家庭。
那个对外看起来和睦,对内却总是彼此嫌弃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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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别的家长眼里,她已经算是特别特别乖的女孩子了,也算是许多家长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可她的母亲总会在家里数落她的各种不好。
哪怕她的母亲在外面总是微笑着接受同样身为父母的叔叔阿姨们对她的褒奖赞美,在家却从不曾对她有几分肯定。
能见到她的妈妈夸她,那场景绝对难得一见,犹如昙花一现。
夸她表姐哪里很好很好的,说她哪里很差很差的,诸如此类的话她早就听腻了,可她还是无法反驳,倒不是她不想,她不敢,而是她不能,因为她的表姐确实比她优秀太多。
她确实,没有一处比得上她。
就连她从小引以为傲的数学成绩也比不上他,何谈其他?
终于,在压抑了很多年后的一天,一切都爆发了。
那一天是她十五岁的生日,是一七年的农历十月二十四日那天,一切都朝着她向来喜欢把一切选择权都攥紧在手里的母亲预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
对母亲的不满,对表姐的嫉妒,被压抑的人格在那一天像是除夕夜被人们点燃的一串又一串的爆竹,噼里啪啦地炸开了。
她在桌子上留下了她出门去西山玩儿的便签,便在清晨五点准时出了门,与在小区门外等着她的好朋友去了离家不远的西山看日出。
她动作轻得像只猫,家里人没感觉到一点动静。
看完日出她和朋友分了路,半个小时多以后,她骗好朋友说她已经到家了,但其实她独自一人走到了位于西山山脉最顶尖处的西河边。
西河之所以被称为西河,并不是因为它位处西山,而是因为它的流向面向太阳落下那方,也就是西方,故而被称为西河。
西河正中央有间小庭廊,庭廊侧边的木柱上不只挂着把碎花伞,还有好几处开关。
她粗略一瞧,绕在柱子上的电线还挺好看。
就在她刚想按下开关之际,有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阻止了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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