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杀人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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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诺的精神状况稍微好了一点以后，去了趟天涯海角，他说自己总要去些自己没去过的地方，总要看看自己没看过的风景，而回来后，他说“那里景色，并没有想象的好…”

而自从闫诺帮飞少搞定了他的生意竞争对手后，飞少的生意蒸蒸日上，闫诺则称了他心里的军师，遇到问题总想来和闫诺商量下。

而闫诺对飞少很冷淡，是特别的那种冷，我曾问过闫诺，是不是讨厌飞少。

闫诺说“你不觉得他这个人很贱么，你对他态度越好，他越容易把你当成跟他混的小弟，你对他越冷，他才越把你当回事”

我说“哦”…

飞少又来闫诺的住处找闫诺，自从心理咨询中心停业后，这里就彻底变成了他的住处，一个办公写字楼里的住处。

飞少自觉的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唉，我来半天了，你到是和我说句话呀”

闫诺拿着指甲锉，正在慢条斯理的锉指甲“有话说”

“你真惜字如金呐，就不能多说几个字？”飞少喝了口饮料说。

“有话说的下一句你非要听么？”

明显下一句是有屁放，飞少又不傻“唉你这就没意思了，兄弟遇见闹事了，你能不管么”

“我又不是神，不是什么事都能办的了的，你刘总的能力还需要我么？”

“小事哪敢麻烦你，你要不要先听我说说，能办就办，办不了当听我放屁也行”堂堂飞少，市知名企业家，已经被闫诺拿捏的死死的。

“说”

“是这样，你看，上次你帮我摆平了姓吴的，我呢，生意也更上一层楼，但也没亏待你吧”飞少一脸谄媚。

闫诺面无表情的听着“嗯，继续。”

“我呢，自认为人际关系搞的也不错，不少当官的都是咱的朋友，但有一个人我一直没有搞定，油盐不进，送钱，钱不收，送女人，女人不碰，关键是我这有很多事必须他点头签字，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哦？现在还有这样当官的？”闫诺仿佛来了兴致。

“是啊，官不大，也就个办公室主任而已，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好多事在别人那早就过了，他这就不行，非按规矩来，要都按规矩来，这生意还怎么做？”

“怎么？要办了他？”闫诺漫不经心的说。

“别瞎说啊，我就是想你出个主意，让他收点钱啊什么的，以后好办事，别动不动就办人”

“这个世界上每一种人都有弱点，每一个人都有弱点，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只要他还是人，就逃不出这个法则，他多大，当官多久，什么出身，几个孩子，外边有没有女人，夫妻感情是否和睦，有什么爱好，你说来听听。”

“五十多岁吧，其他的我哪知道啊”飞少说。

闫诺冷笑了声“你以前不是干过私家侦么，什么都不知道你来找我干嘛？”

“不是，我那时候主要收债，私家侦探就挂个名，再说，你问那些玩意似乎跟这也不搭边呀”

闫诺继续锉着指甲“要想我出手，先把这些调查清楚了再说，回见，不送”

“不留我吃饭啊”飞少委屈的说。

闫诺继续锉着指甲，没有搭理飞少。

“好吧，明天我再过来”

次日，飞少进门就直接说“查到了，你听我和你说啊，赵德贵，54岁，男，汉族，已婚，有个孩子，是男孩，还在上大学，已经恋爱了，老婆是一家国企单职工，据说夫妻感情挺和睦，他父母也是老党员，这些年这姓赵的也没啥绯闻，确实是个清官，住吉阳区，房子可旧了，小三啥的应该没可能，平时没啥爱好，烟酒不沾，好像就喜欢写个字，爱好书法算不？”

“有多爱。”闫诺漫不经心的问。

“应该是比较爱的吧，据说还是一个什么书法协会的会长，不过那个协会太小了，县级的都算不上，顶多算的村级的，据说他之前还参加个什么书法比赛，反正也是不入流的，得了头奖，家里放个破奖杯，没事就炫耀下。”

“你知道你说这些东西里最有用的是什么么？”闫诺盯着飞少问。

“就这个爱好？”飞少反问。

闫诺点点头“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清心寡欲，什么都不好的，他不好钱，不好色，那这明显就是好名了。”

“可这有啥用啊”

“他参加过一个不入流的书法比赛，得了奖还至于炫耀下，可见他对书法很痴迷”

“嗯，那又怎样”飞少问。

“你飞少资金雄厚，就不能出点钱，办个像样的书法比赛么，几万块租个像样的场地，再拿十几万请几个文坛名人做评委，再用电视台宣传下，用不了多少钱。”

飞少摸了摸头“钱是不多，可是这有啥用啊，关键是麻烦”

“你和哪个官员打交道不麻烦，有哪个当官的是你直接拿一袋子钱去就搞定的”闫诺说。

“那用处呢，我还是没明白这究竟有什么用。”

“赵德贵连一个不入流的小比赛奖杯都这么看重，可见他对书法的狂热，你这样一个宣传好的大型比赛，只要给他发去邀请函，他必然会参加，接着他得头奖也自然是必然的，到时候你以幕后举办人的身份出现，他对你好感自然会增加”

“就这？我花几十万，甚至更多，就这结果？你这所谓的好感增加他不是必然的，我钱花点到真不在乎，可是多麻烦，你当那些文化名人，光拿钱就能请来么？”飞少觉得这主意太馊了，简直有点高估了闫诺。

闫诺笑了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点水平么”

“那还有啥”

闫诺摆弄着桌上的鼠标“你对人心的了解太不透彻了，对我的智慧也太不相信了，你回去吧”

“诶？别呀，你到是说呀，我不相信你，能来找你么，你这是还有后招啊，大哥我错了，你继续说”

“那你就好好听着，书法比赛里你要有自己的托和他一起参加比赛，要对他的作品倍加推崇，然后等他得奖了，去买他的作品”

“然后呢，他能卖么？”飞少问。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真正不爱钱的，只是有些人自控力强，有些人不敢伸手去要，而赵德贵生活清苦，有人肯出钱买字，他一定会卖。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被认可，有人肯出钱买他的字，这就证明他的字没白写，证明他字写的好，对他来说，这是无比的荣耀，就和那破奖杯证书一样，会让他拥有无比的成就感，即使你出一块钱去买他的字，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荣耀，而你送一百万给他，对他来说只是烫手的山芋，这个你可懂？”

“懂了一点，关键的没懂。”飞少说。

“不懂什么”闫诺问。

“这么做的意义啊，关系怎么拉呀，就拿钱买字？”飞少问。

闫诺看着飞少，摇了摇头“你是怎么混到今天这产业的，你不知道有些例子一破就收不回来了么？最开始你的人只要拿几包水果，随便百八十块去求字，只要他卖了，以后，就会卖几千，然后几万，然后几十万，等他反应过来，恐怕已经收了你上百万了，他能当这么多年官又不是傻子，该怎么办，他能不知道么，而且到那时候，恐怕他风骨早没了。”

飞少坐在沙发上回味着闫诺的话，好像懂了什么，有好像有什么地方没全懂。

闫诺又慢悠悠的说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当官的卖字赚百万，你以为不算受贿么，该留的证据留着，如果吃了人家的东西，还不听话，就没有继续待在那个位置的必要了。”

又是一声惊雷在飞少的脑子里闪过，当闫诺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飞少醍醐灌顶

这又是一招杀人诛心，闫诺说的没错，只要一个人开了先例，就停不下来了，只要他卖了第一幅字，就会卖第二幅，第三幅，等他受了贿，也就没理由不为自己办事了，而且杀人诛心，到时候这姓赵的，还能有如今这么道貌岸然，正人君子么？

即使有，自己也能把他搬到，行贿和受贿可不是一样的罪名，更不是一样的处罚，更何况他字卖了上百万的时候，算受贿是必然的，而行贿，却未必算的上。

飞少看着闫诺冰冷的表情，看着他那桀骜不驯的眼神，这一刻他突然从内心里恐惧这个男人，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如果当初自己的对手先认识了闫诺，自己是不是连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飞少站了起来“今天的费用我会打到你的卡上，上次给你的卡没丢吧”

闫诺点了点头，飞少推门出去“我先回去了”

自从上次闫诺帮飞少办了姓吴的之后，飞少除了那一百万好处费之外，额外给了他一张卡，说请闫诺做自己的顾问，每月工资不算，有事另外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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