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天的北京闷热多雨,四合院只有一台立式老空调,男人戴着兜帽窝在布面沙发里发呆,这家的主人已经消失了两天两夜。
可笑的是张起灵从来没问过黑瞎子的联系方式,在干等了两天未果后他终于坐不住了,登上了解家的门。
解家伙计拦不住他,一路闯进了内堂,解雨臣还是一身粉色衬衫,正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打着俄罗斯方块。
“他人呢?”张起灵开门见山。
解雨臣听动静早知道是他来了,却没想开口就管自己要人,疑惑的抬头用一双桃花眼打量着眼前这位来势汹汹的主儿。
“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什么呢?你怕不是热糊涂了?”
见解雨臣漫不经心的还在闷头打游戏,他提高了一个声调,又问了一遍:“黑眼镜人呢?”
一听到黑瞎子,椅子上那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直视张起灵道:“你说什么?瞎子哪儿去了?”
张起灵不想多说,目前这种形式分辨不出解雨臣的反应究竟是真还是假,他肚子里还憋着气,一想到黑瞎子嘴上的伤与眼前这粉衬衫有关,就想拔出黑金古刀给那人捅死。
“他走了。”
半天憋出了三个字。解雨臣急得快跳脚,还得端着家主的架子故作镇定:“凡事总得有原因吧?你给他气走了?”
同类之间的第六感总是准确的,就算那人什么也不说,也能猜出了个大概,怒从心头起,大步上去薅住兜帽的衣领腿上生生踹了好几脚,挨揍的人出乎意料没有还手。
“张起灵你还是人吗?你知不知道他在外面多少仇家盯着?你鸠占鹊巢给他气走,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解雨臣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崩溃了,他埋怨别人有什么用,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如果那天不是自己情绪失控,张起灵就不会占有欲爆发惹了后面这一堆糟心事儿。
见他转身要走,解雨臣一把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你去哪儿?”
“找人。”
方才听完解雨臣的话,张起灵就开始心慌,先不说那两条被自己接回去的手臂需要静养些时日,就单凭黑瞎子出门时步履蹒跚的模样,也能看出他被自己折腾的有多惨。
“你就这么干找?北京城大了去了,你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把解家人都安排出去,先……”
“他身上有伤不能耽误。”张起灵抿了抿嘴打断了解雨臣的话,这是他心虚时喜欢做的微表情:“他的胳膊伤了。”
“胳膊怎么伤的?你不是说他消失了三天吗?那天他从我这儿回去后你到底都对他做了什么?”解雨臣快被眼前的闷葫芦气死了,怪不得吴邪背后叫他闷油瓶,惜字如金的性格真能折磨人。
张起灵还是一言不发,他做的那些事烂在肚子也不会吐露给别人,更何况还是情敌。他现在一门心思赶紧找到黑瞎子,没时间解释,手臂发力从解雨臣手中抽离出来,大步流星地出了解家。
“派人出去找黑爷,在道上盯着看最近谁不安生,都眼尖点,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通报我。”解雨臣叫来亲信一码一码吩咐下去,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心中越发不安,也不知道这瞎子离家出走能去哪儿呢。
回到四合院,这还是瞎子走后这么多天他第一次踏进卧室门,简单收拾了行李准备出去找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床单上大片的血迹上,更坚定了他马上出发的决心。
黑瞎子除了解雨臣这一个朋友外好像没什么交际圈,正踌躇着他突然想到,既然不能投奔什么人,会不会自己找了个墓躲起来了?
他们下过的斗不计其数,挨个找来也不是个辙,用排除法分析黑瞎子最不可能进的就是嘉玉地宫,毕竟那儿和张起灵有关联,他定不会再走一趟给自己添堵。
院子外面有汽车急停的声音,从那车上下来一个人,还是粉红衬衫,却没像平时那样规整的掖在腰带里,乱糟糟的随着迈出长腿的动作胡乱摆动着,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十分凝重。
这人半天前才见过,张起灵并不意外他的来意,解雨臣打量着兜帽下的脸和他身后的背包,觉得眼前这人真是愚蠢至极,没有任何线索凭他找破大天也寻不到人。
“听没听说过盲冢?”解雨臣开门见山,瞧着眼前的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解释:“我之前查了好久,能治好瞎子的眼睛必须需要虫盘和石胆,前些年听说吴二白不知道从哪儿拿到了石胆,虫盘却一直没风声,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盲冢,但是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对了,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你应该也认识,张海楼是你家的人吧?”
当听到“张海楼”这个名字时张起灵的眸底一怔,他显然没想到张家的人竟然和解雨臣有来往。
“也没什么,放心碍不着你的家事。只不过当年机缘巧合认识了他,张海楼告诉我盲冢里有能治好瞎子眼睛的东西,但那儿却除了森林什么都没有,准确的说是看不到,像是有一片空气墙,也可以说是一个盲区,只要有人进了那里就会陷入一片黑暗,呈现失明的状态,等离开那片区域眼睛又会渐渐恢复。”
解雨臣态度十分坚毅地说完,只见张起灵冷着脸像在思考什么,片刻后粉红衬衫明显坐不住了,转身要走时那人终于开了口:“位置。”
“大兴安岭,你跟我的队伍一起,马上出发,那里的危险程度是不可预测的,张海楼跟我说张家多次尝试探索,你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跟着吴邪的几年他几乎断了所有和张家的联系,就算后来生了嫌隙自己从杭州北上,也没想过回到那个分崩离析破碎不堪的张家。
一路上解雨臣翻阅着手中的资料,找出重要的两篇递到张起灵面前,无非是些地形图,只有一棵树上用刀深深刻出的标记他再熟悉不过,是张家代表危险的符号,这个符号不会乱用,一旦出现就证明那里是连张家人都进不去的地方。
“黑瞎子有危险。”张起灵心底一沉,从裤兜里摸出一直保持震动模式的老旧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来张海楼的电话。
“大兴安岭,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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