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千年之忆02

岁月匆匆而逝，在慕玄澈的记忆中只有父亲日渐阴沉的脸色以及母亲口中的素姨，他那时候没有名字。

母亲也从未给过他名字，一直以“你”称呼。

“公主，对于小皇子您到底能瞒多久？”

“……能瞒一天就是一天吧，这孩子的存在一定不能让他的父亲知道。”

来人一脸惊愕，“为什么？小皇子的存在不就是最大的筹码吗？”

后面什么话，慕玄澈没有听清楚，只看见母亲紧锁的眉头和听见那人淡淡的叹息声。

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魔帝终于还是知晓了，没有预想中的父慈子孝，他明明是嫡系皇子，在魔帝眼里却像是一个私生子。

他的身份被魔帝知晓的那一天，他的母亲和他头一次被魔帝召见到昭阳宫。

昭阳宫是魔神殿魔帝部下接待地位低下的魔族探子的偏殿，这里是专门处理魔族内部见不得光的事件。

明明是父亲和儿子的第一次会面，现在的样子倒像是在做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

作为嫡长子，魔帝应当在振宏殿召见慕玄澈。堂堂正正地召见他，而不是私底下召见而且还在这样的地方。

明着是说皇子来历不明，应当慎重，其实就是变着法羞辱慕玄澈。

慕玄澈和他的母亲跪在宫殿的地上，魔帝并没有赐座，眼前两人明明是他的妻儿，现在的状况却像极了审判犯事者。

他们跪了许久，魔帝都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魔帝目光复杂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男孩。

“小杂种，抬起头来。”

慕玄澈那时太小，并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见母亲眼神示意，方才知晓这是在说他。

疑惑的抬头，他看见了魔帝的模样。

这就是……他的父亲吗？男人一身黑色华袍，高高在上，锋利的眉眼带着寒芒，像是一把出鞘的剑。

嗤！生的倒像是个女娃娃。长的和那个女人真像啊，一样的让人恶心。魔帝皱了皱眉看着两旁的长老终是掩去了眼底的嫌恶。

许是地上太凉，六岁的慕玄澈忍不住轻轻地动了动酥麻的腿。

他抬起头，刚好和男人的目光相遇。

那个男人的目光冰冷而凌厉，像是一把带着寒光的剑，不过是对视一眼，就让人遍体生寒。

“他是谁？”他的语气漫不经心，但终究还是质问她。

慕玄澈见没有他的事情，就低下了头孩子太小了，不懂得掩饰仇恨，低下头的那一瞬间，他的灰色眼睛像是藏了许多剑的剑冢，寒芒大盛。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她苦笑，为母则刚，她表情极为坚定，完全没有之前柔弱的样子，她伸手紧紧把慕玄澈护在身后。

“呵，落清微曦！你不要以为生下了这个孩子，我就会对神族有任何改观！那个孩子是神族和我谈判的最后筹码吧？”

魔帝冷笑一声，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给她。

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也只是咬了咬唇作罢。

慕玄澈眸子一沉，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紧到微曦都感觉到微微的疼痛，他握地那么紧，好像生怕她下一刻就会消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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