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健
「所以说,这次最错的其实是彬哥哥?」小贤惊讶的摀着口,说:「糟了,我还掴了八婆珍一记耳光,她一定恨死我了⋯⋯惨了子健,我居然连一点内疚也没有,这是不是更糟?」
「没关係呀。都说了,那一刻我也默默的给你点了个赞。」我说。
「我也是。」邢康也加入了我们的话题。
今天邢康和我也留了下来跟小贤的家人一起吃饭。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小贤,家裡能够有这麽多人,这麽热闹。晚饭后,我们便坐在小贤妈妈精心打理的后花园促膝谈心⋯⋯不过我觉得是被小贤审讯多一点。可是,作为一个聪的的撒谎者⋯⋯不,是语言艺术家,当然会把事情说得完全事不关己一样。别这样看我,我也是跟Anson那溷蛋学的。
我接着说:「话说小贤的妈妈真的很温柔呢~要是我的老妈也能这麽善解人意就好了。不过智彬的妈妈看来还管得智彬很严紧呢,不断的问东问西,他去哪了?是不发生甚麽事了?时不时一句说话使得别人不知怎麽回应。」
邢康说:「对了,小贤,你的细妈她⋯⋯怎麽说,我好像在那裡常常见到他。」
小贤没有理会邢康:「臭健,别拉开话题,给我认真的把事情说完。」
我给小贤翻了个白眼:「还有甚麽好说呀?别告诉我你现在又内疚赏了她一个耳光?」
「不是啦!我只是觉得平日记性这麽好,这麽踏实的彬哥哥,居然会忘了跟八婆珍约好了,还放她鸽子,不听她电话。」
「是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甚麽!?」小贤惊讶的站起来:「彬哥哥他到底发生甚麽事了!?」
「我怎知道。」我拿起自己的果汁喝,同时也别过了脸。
「等等!」
「?」这小不点又怎了?
「我认得你这个表情。你每次有事情隐瞒我,或者做了甚麽亏心事的时候都是给我这个表情的。你说,不然你怎麽别过脸去了?」小贤叉着腰站在我的脸前瞪着我。
我把视线转移到另一边去⋯⋯
怎麽连邢康也这样的看着我⋯⋯
想不到平日笨头脑的小贤原来这麽会观察人。唉,这次露馅了,下次得注意一点才行。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
「咦!?」
「你又怎麽了笨贤。」
「原来真的是有呀?我只是随便试一试你而言⋯⋯」
「臭贤。」想不到我的道行这麽深还是被坑了。
「来!快点说!」
「就是⋯⋯喂,邢康,你不会说出去吧?」
「我?我怎麽会说出去?况且我跟智彬及素珍也不熟⋯⋯」
我犹豫了一会:「你敢说出去我宰了你。」
「你别凶我康哥哥!快说,不然我放狗咬你!」
「哈!?你家甚麽时候养狗我不知道了?」
小贤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大声的咆吼:「洛智聪!!!欧阳子(贱)⋯⋯」
我用力的摀着小贤的嘴,说:「别,别喊那隻疯狗来!」
刚刚开饭前见到智聪,打算跟他玩。然后他突然说要当恐龙,咬着我不放⋯⋯
小贤拨开我的手:「快说!」
「这个,考试的时候你忙着找邢康嘛⋯⋯」
「准确来说是你们抛弃了我!」
「好啦,这不是重点,你先听好吗?那段期间,我到图书馆找智彬一起温习了。」
「吓!?」小贤自己摀着嘴巴:「请继续说。」
「他说要是八婆珍黏着他的话,就会温不了书,所以每天考完试他也会躲到图书馆𥚃去温习,直到三点或四点的时候才找八婆珍。而这段时间,我给他送饭了。」
「!!!」
我瞪着小贤,免得他又插话:「不过也真是的,跟他躲在图书馆吃饭真的很刺激。有好几次差点被图书馆的老师发现了。直到昨天,智彬他去洗间的时候,把电话遗留了在桌子上,而这时又正好八婆珍传短讯过来,我便随便的回复了一下⋯⋯」
「哗,你这个(剑)(忍)⋯⋯」这次换邢康帮我摀着小贤的嘴巴。真是的,就一下子也忍不下。
「她想约智彬今天考完试后去看戏⋯⋯我便帮智彬回复她,『好,我明天去买票,一会儿见。』当然,我也很有礼貌的把智彬的手机復原,把那几条讯息给删掉了。」
「唔!!!唔唔唔!!!!」
「嘘!」
邢康也忍不下小贤了。
「当智彬回来时,我便约他今天一起去练结他⋯⋯不过有一点得要说清楚!就是,说要关手机的人不是我,是他。他说他不想分心,要我也把电话给关掉⋯⋯」
「哎呀呀~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细⋯⋯细妈?你不是去了哄聪聪睡觉吗?」
「还好说,刚刚是谁喊这麽大声,搞到聪聪喊着要下床。」
「⋯⋯」
「细姨,我不会告诉你,是小贤他喊的!」
小贤狠狠的盯着我。
「伯母你好。」邢康说。
「呢~子健~」细姨坐在小贤的坐位上,托着下巴说:「你有没有想过当明星?比如,当歌手,拍电影~」
甚麽奇怪的话题⋯⋯
「没有。」
「想不想当?」
「怎麽可能,我就只会弹结他,唱歌演戏这些,我不会。」
「怕甚麽,不会可以学呀。现在这世道,最紧要包装,够帅!然后加一点故事,就会有很多人追捧~子健,你这麽帅,不去试试有点浪废呢~」
这女人,到底怎麽了?
「细妈,别唭子健了,你不是说你不会再理其他人,要一心一意的照顾聪聪,捧他当童星吗?」
「放心,我自有主张~加上很难得可以见到这麽棒的帅哥,感觉就好像一颗未打磨的宝石一样~哈~今天忽然很高兴~!小贤,你们明天不用上课对吧~去~把酒拿来!」
「细⋯⋯细妈⋯⋯」
「我叫你去就去,子健,我们一起饮!那个,邢甚麽,你也给我喝!」
***
暗淡的灯光,邢康扶着有点醉的我一起去巴士站。
说甚麽我喝醉了,要叫司机来载我回家⋯⋯真是的,我真的很想出来走走,散散心呢!
其实今天目送智彬追八婆珍的一刻,心真的有点痛。我不想他走,我想他陪着我,一起继续练结他⋯⋯那个女人!!!!
「八婆珍你真的很讨厌呀!!!!!!!」我朝天大吼:「邢康,你知道吗?我真的超讨厌八婆珍!非常!非常讨厌她!」
「子健,你醉了?」
「老子我没醉!我的思路还很清晰呢!你问我IQ题,考考我!」
「⋯⋯」
「问呀!」
「⋯⋯」
「啐,你这人真是没劲的。换我问你,甚麽⋯⋯光会给人痛苦?」
「⋯⋯太阳吧,因为会晒伤。」
「不是!」
「激光?」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不过错!」
「那⋯⋯是甚麽光?」
「我告诉你,就是今天笨贤赠八婆珍的耳!光!哈哈哈!今天真的很爽呀!」
「子健,邢康?」
糟了,他怎会不会都听到了?
智彬有点诧意的看着我们。其实他骑摩托车的样子挺帅的。
「喂,智彬,哄完八婆珍了?」
「嗯,怎麽子健他会醉了?」
「你别理这麽多!到送我回家了!」我自话自说的爬到摩托车的后座,大喊:「出发!!!」
「真是的,那邢康他怎麽办?」
「我,我自己回家就行了。」
「你看看,人家邢康都不用你理。把头盔给我!」
「邢康,不好意思了,我只有摩托车⋯⋯」
「没关係,我自己也能回去。」
***
阵阵的凉风打在我的脸上。秋天的风分外的清劲。
「冷吗?」
「抱着你又怎会冷。」
「喂,子健,你怎麽会醉掉了?」
「不就是你的细妈,嚷着要人跟她喝酒。」
「对了,你⋯⋯最近还有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吗?」
「甚麽不三不四,你把我当作是谁?随随便便就可以约到老子我吗?倒是了,哄回你的三八了?」
「算是吧⋯⋯不过真的奇怪,明明我就没有跟她约去看戏,还莫明奇妙的大吵大闹。」
这种时候Anson说沉默就好了。我伏在智彬的背上装作睡觉。
其实,我们现在的这个关係也挺不错呀。这种距离,有点像希腊神话裡《伊卡洛斯的坠落》的主人公一样,得要跟太阳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就是因为太过沉醉于太阳的光芒,使得月蜡粘成的翅膀熔化,然后坠下葬身大海。
要不我也改一改名字,叫Icarus(伊卡洛斯)也不错。
醉了真的很奇怪,很多无里头的东西也结连结在一起。
「子健,到了。」
「唔⋯⋯你背我上去。」
智彬叹了一口气,说:「真是的。」
我家境不算好,住在那些没有电梯的旧式楼宇,还要住第五层,得慢慢的爬上去才行。记得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笨贤曾经来过一次,自始他就不敢再上来了。
智彬跌跌撞撞的扶我上楼。话说他好像没有上过来呢。
「门匙呢?门匙在哪?」
这时是不是该耍坏呢?
「在裤子裡。」
智彬把我靠在牆,伸手到我的裤子裡。
「没有呀。」
「在外一边呀。」
「也没有呀。」
「外套吧。」
「都没有。」
「那可能在书包裡。」
智彬翻开了我的书包:「你真的放了在包包裡?」
我使坏的笑着说:「呀!我想起了~在我的手裡。」
其实,我早就拿出来了。」
「臭小子,耍我?」
我继续的装醉,靠着牆慢慢的滑下去。
「子,子健!」
他单手扶着我,单手开门,并把我背入屋子裡。
果然,家裡也是柒黑一片的,只有微微的灯光从街外射进来。看来妈妈今天又要轮班去了。
「你房间在哪?」
「左边吧⋯⋯不,这是右手,右边⋯⋯」
智彬最后把我摔到床上,然后坐我的身旁喘气。
我继续使坏,扮作小贤一样撒骄,说:「彬哥哥,我想听故事,快说给我讲个故事哄我睡。」
「吓?」
「你不说我不让你走。」
智彬微微一笑,说:「好, 让我想想⋯⋯唔,从前有一个男孩子叫巴纳比。他跟其他人不一样,每天出门也得背一个重得很的背包把他整个人给压住,不然他就会飘走。因为⋯⋯」
「因为他天生就会飘浮嘛!《飘浮男孩》这本书我看完了。」
「是吗?你居然真的看了?」
「你这是甚麽意思?我好歹也会看书的好不?」
然后是一阵的沉思。
智彬以为我真的睡了,轻轻的抚摸我的脸,说:「有时,我觉得自己就像巴纳比一样,把那些束缚在身上的沙包通通都丢掉,然后自由自在的飘浮⋯⋯子健,有时我真的觉得很对你不起⋯⋯其实,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我⋯⋯我都是。」
智彬轻轻的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我没听错吧?我该不会真的醉了吧?要是真的醉的话⋯⋯
管他的!持醉行凶!
我一手抓着智彬的衣服,不让他走。
「子健?」
我慢慢的站起来,心一直噗噗的跳着。我一手推他往牆去,然后另一隻手拦着他的去路。
没错,这是壁咚!
「你刚刚说甚麽?」
「说,说甚麽?我甚麽也没说⋯⋯」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狠狠的吻了过去。
管他现在是真是假,反正直到最后我也可以怪到酒精的头上。酒精万岁!!!
智彬先是有点争札,当我紧紧的抱着他时,他放弃了,渐渐的不再抗拒我。他的嘴唇如来是如此的柔较, 很舒服,甚至上隐。
我不停的吻,我的手在他的手上游走,由腰间,放到他的后脑,他的头髮,耳朵,以及那一颗在暗淡的房间裡折射着光芒的耳环。
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眸,说:「智彬,我爱你。」
智彬的眼流出了点点的泪光。
是感动?还是⋯⋯悲伤?
「子健,你醉了。」
「我没有醉,我很清醒,我甚至记得你刚刚跟我说过的每一个字。洛智彬,我也很喜欢你!」
最后的那几个字我特别的大声喊出来,清清楚楚的,没有半点含煳。今天,我终于都脸对脸的说出来了。
「我们不可能的。」
智彬用力的把我推开⋯⋯
「甚麽不可⋯⋯」
他带着泪大力的把关着掉。
为甚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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