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星空剧社是怎样加入的

我家有一个不明文的规定，就是晚上8：30要准时到饭桌坐好。

「二少爷，今天这麽早？」除管家问。

「没甚麽，就⋯⋯肚子饿了。」

其他的家人也慢慢的入坐下。

「爸，大妈，细妈，妈咪。」

对，我有三个妈妈，坐在爸爸左手边的第一个是大妈（莹），也就是智彬的亲生妈妈，第二个是我的亲妈妈（雪），第三个是细妈（芳），也就是我的弟弟智聪的亲生妈妈。而细妈她最喜欢作弄我和智彬的！

至于为甚麽我有这麽多妈妈的原因嘛，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我爸有钱人嘛，就是任性。但自从细妈出现后，我爸就发誓不会再有下一个妈妈。

「今天第一天上学，如何？」大妈问。

「还好。」

「有认识到新朋友吗？」细妈积极地问。

「嗯。」那个不请自来的小慧算是吧。

「都说了！呀雪（我的亲妈），小贤他一定会认识到新朋友的。」细妈说：「你今天看中的那裙子归我的了。小贀，我是赌你一定交到朋友的。」

这是那门子的打赌？我是怕羞我承认，但我的亲妈居然赌我交不到朋友，也太伤人了吧。

亲妈灿烂的微笑，没有理会细妈，说：「太好了。那麽，他叫甚麽名字？是个怎样的人。」

「她叫小慧⋯⋯」

「呀！」细妈尖叫，说：「小慧！？女孩子来的吗？」

「细妈，你能细声一点吗？」

「呀雪！小贤要交女朋友了。」

「才不是。」我面向亲妈，说：「妈，不是的，我们只是朋友。」

「小贤，要带她回来给妈妈介绍一下。」亲妈说。

「妈⋯⋯」

「贤贤哥哥要交女朋友了！」智聪跑到餐桌前，吃力地爬上自己的惯坐上。他就是我的弟弟，细妈的亲儿子。个子是很小，才5岁，但不要小看他！他是全家最小，但也是最大的一个⋯⋯

「贤哥哥要交女朋友～贤哥哥要交女朋友～贤哥哥要交女朋友～～」

我一手搂着他的颈，哈哈的说：「你再吵我揍你的！」

「爸爸，贤哥哥欺负我呀！呀～哈哈～」我用手指向他的腋下进攻。

「小溷蛋，只会叫爸爸当盾牌！」

平日很少笑的爸爸露出一个会心一笑，可惜就没有要救智聪的意思就是了。嘿嘿。

「智彬呢？」爸爸看着我说。

「不知道。」我说。智聪仍然很努力的争脱。细妈忙着用手机拍下来。

「我回来了。抱歉，今天社团有活动。」智彬走到自己的惯坐。

「要好好的注意学业。」大妈冷冷的一句。

空气彷佛凝结了一样，大家都静了下来。

这言外之意，相信外人未必会听懂。不久之前，智彬曾经因为参加社团的事，而导致成绩出现了丁点的下滑，气得大妈差不多要智彬退出所有的社团。那时，智彬的压力很大，精神绷紧。后来不知怎样才安然渡过。而大妈现在说这一句⋯⋯

幸好我不是长房，更不是长子，所有的重担都不在我的身上。只是⋯⋯幸苦彬哥哥了。一直以来，我也兴幸有他，为我挡下不少重担。

「知道了，妈咪。」智彬坐下来，试着缓和气氛：「小贤，你今年分了甚麽班？」

「彬哥哥！我告诉你！贤哥哥交女朋友了！」智聪说。

果然是我家的大人物，终于打破刚才的气氛！好，成全你！

「才不是！你别听他胡说。」

「她叫小慧！」

「吼！聪聪！」

「好了。梁管家，可以上菜了。」爸爸说。

「小贤，你还没说你进了谁的班呢？」智彬问。

「梁思兰。」

「哎呀。有点可惜呢。」

「怎麽说？」我问。

「入不了Anson的班呀。」

细妈问：「Anson是不是你上一年的班主任？」

「对呀。」

我差点连饭也喷出来。不是吧！居然有这样的一件事！原来智彬上一年的班主任是Anson！好幸福呀！

细妈再问：「呀莹（大妈），是不是上一年我和你一起去见家长的那一个。」

「对。」大妈说。

「我记得他很有本事的说，上一年帮助过智彬，最后不单化险为夷，现在还入了A班呢。」

「细妈⋯⋯」智彬不希望再回归刚才的气氛，不好意思的说。

「他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老师。」大妈说：「小贤，要帮你转班吗？那样对你也有好处。」

当然好！求之不得！大妈，我爱你！！

等等，像我这样的学渣也能考进这间高中，不会是大妈从中作梗吧。

「那⋯⋯」

我还没开始说话，亲妈就抢着说：「呀莹（大妈），我当然认同你的话，也想那一位老师帮助小贤。但我认为这样子好像不太好。我怕别人会对我们家有不好的印像，甚至戴有色眼镜看小贤，对他指指点点。」

「也对。」大妈说：「呀雪（亲妈）你做事真的很细腻，也处处为人着想。我可没你想得这麽切底呢。小贤，有甚麽不懂或要帮忙的话一定要问智彬。」

「知道。」我的亲生妈妈就这样把我的幸福断送出去了⋯⋯

「才不是呢。」亲妈接着说：「今天我有一个消息要大家知道，是我安排不周，奶奶她很快就要回来了。」

「「「「吓！！！！！」」」」 x4

细妈的手机差点掉到地上，聪聪不禁双摀脸，智彬差点饭也喷出来，而我，不禁双手拍枱。

我们不是不爱奶奶，就只是⋯⋯⋯⋯

我会用的词量太少了⋯⋯

简单的说，难以形容。

***

叩叩叩

智彬打开房门。他肩上搭着一条毛巾，香喷喷的香精味迎脸而来，应该是刚刚洗完澡。

「彬哥哥，我有事想请教你。」

「进来。」

我四处张望，一排排的书架，衣柜，大大的书桌，一组鼓，结他，一组沙发，床⋯⋯即使我们住在同一屋簷下，也甚少进入智彬的房间。小时候可能会多一点。

「坐吧。」智彬坐在沙发上，示意我坐下。「甚麽事？」

我坐在他的身旁，说：「没甚麽特别事。只想问问关于加入社团的事。」

「今天才开学就想加入了？有心绪了吗？」

「那个⋯⋯星空剧社是怎样加入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智彬的脸出现了一瞬间的伤感。

「原来你对演戏有兴趣！？但你平时这麽怕羞⋯⋯」

我咬一咬唇⋯⋯是的，我是怕羞。只要一上舞台就吓得要哭⋯⋯但我想见Anson，想接近Anson。

智彬接着说：「没关係，还可以当后台的。但是，剧社一般不公开招收高一的学生。」

「吓？那麽为甚麽上年你会⋯⋯」

智彬微笑说：「我刚说过，他不『公开』招收高一⋯⋯」

「他是暗地招人！？为甚麽他要这样做？」

「哈哈，你试想想，一班30-40人，一级10个班，3级合共多少人？每班有一个人加入的话就会有30人。而且一班怎会只有一人？加上Anson他人气这麽高，不要说有兴趣加入的同学了，被他迷倒的妹子也一大堆。社团是有限额30人的。这样的话根本放不下所有人。所以高一他用了另一个方法收人。」

「很大牌。」

「因为他是Anson嘛。」

「你还没告诉我怎样加入！是甚麽方法？」

智彬思考了一会：「你等等。」

他走到书架左翻右翻，我也跟着八挂了一下。在一堆文件夹前面放着一隻耳环托。那是智彬在暑假旅行时不小心掉到沙滩上，只剩下耳托。希望没有插伤人的脚板。文件夹写着《梦想计划发展局》，我不以为然地拿出来看。

「找到了！」智彬说：「这是上一年各社团的名单⋯⋯对那一本剧本有兴趣？」

「对。」

「喜欢就拿去看吧。还有这几个也不错。大都是获奬作品呢。看完一定要还给我。」

我很快地用眼扫过。

「作者宋嘉熙？」

「就是Anson呀。」

「全部都是！？」

「对呀。来，你看看这张纸，你会加入那一个社团？要知道星空剧社是不收高一的。」

我细心的看，原来我校是有这麽多的社团呢。

「英文话剧？」

「正解！他是挂羊头，卖狗肉的。目的是增加名额及随时调动人手。反正负责老师也是同一个人。」

「很奸诈⋯⋯那好！我知道怎做了。」我抱着一叠剧本，向彬哥哥鞠躬离开。「呀！对了！」我停在门口：「我会尽快看完还你的。」

***

我躺在床上，随便选了一份剧本来看；《主角爱我》。

我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主角的其中一句独白：

妈，你很自你很自私。

你以为自己离开就一了百了，任何拘束都没有了，对吗？

但你错了，即使你死了，

你还活在我的心裡，我要这样一直背负着你的回忆活下去！

看到结尾时，感觉到内心有一种刺痛的感觉，咽喉有种被勒住的感觉，眼睛不由自主地滑出一点眼泪。

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很感性，泪腺低得很的一个男孩。

有人说作者会把自己以及自己想说的话投影到角色的身上。Anson，这是你吗？

这时，电话忽然响起，是子健。

「喂，小贤，我等你好久了。怎样了？」

「甚麽呀？」

「你的声音怎麽怪怪的？刚刚哭过了？」

「算是吧。」

「是谁弄的，我帮你调教一下他！」

「彬哥哥⋯⋯」

「⋯⋯呀！对了对了，你帮我问了没？」

「你转移话题！？彬哥哥的就不揍了？」

「哎呀，你要知道呀⋯⋯」

「行了行了，我开玩笑的，刚刚看剧本看哭了。」

「甚麽剧本这麽利害？」

「你的班主任写的。」

「他的屁你也会说成是香的。」

「帮我戴一瓶回来。」

「深井病！⋯⋯喂，你帮我问了没？」

「我忘了！」

「去你的！现在就去！」

「要走好远路呀！」

「知你的家大了，用滑板吧！我知道你跟他也是在二楼的。」

「淡定，老兄，我今天在他房间发现了一些东西，让我想起一件事。」

「别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

「不是⋯⋯」

「你父母要他跟某财团的女孩结婚？噢⋯⋯是要失恋的节奏。」

「我说你，可以听我说话没？」

「老子失恋了⋯⋯」

「我呀，刚刚发现他的耳环不见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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