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安中姗姗来迟,直到中午十二点四十才出现。
第一次正式见面,周良为此惊了一跳。
彭安中个头不是很高,顶多一米七三左右,但他是个大胖子,周良预估他至少有两百斤重,而蒋雨身形娇弱。
周良脑子里旋即闪过一幕画面,很难想像他们两人躲在小旅馆办起那事来,蒋雨是怎么承受住他体重的。
服务员马上上菜,蒋雨起瓶开酒,作为中间人相互介绍着各自的身份。
在这期间,因为周良在场,蒋雨和彭安中表现非常安分,根本没有一点像情人的关系。
彭安中和周良碰了一杯,说道:“周老弟,昨天晚上我去韩厂长家里吃了一顿便饭,听他的口风,应该就在这两天最终他会决定到底让我接,还是让郑国强来签。”
周良道:“能不能在这位韩厂长身上打点主意呢,比如说,给他一定的好处呢?”
“如果能够行得通,还会等到现在?”彭安中夹了一块鸡肉,边吃边道:“丝绸二厂是国营单位,韩厂长又是体制内的人,要是传了出去被查,他铁饭碗也砸了。而且他这个人在乎名声,为人正直,是绝对不允许有人通过向他送礼这种手段,而谋私利的。现在唯一问题,就是郑国强。”
周良沉思道:“听你刚才这么一说,这个郑国强也很有希望,那该怎么办呢?”
彭安中忽地一笑。
蒋雨先吃完下了桌,她接道:“表弟,韩厂长之所以在他们两人之间犹豫的真正原因,就是怕背后有人说闲话,收了某一方的好处。你现在出现反而不晚,正是时候。”
周良狐疑道:“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和郑国强虽然手头上都有点闲钱,都能够拿得下棉花仓库,但在韩厂长的面前,我们就好比是个野人,不正经,干着做家具的行当,反而染指拆迁的事,总之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彭安中继续道:“你不一样,因为你名下有正规的拆迁公司,这也是我答应让你参股的原因。”
周良看着彭安中,又看向蒋雨,脑子里稍微有一点乱。
片刻后,从他们中的话中捕捉到一个关键点,就是丝绸二厂这位韩厂长,他是体制中的人,在乎风评,为人正直!
又过了一会,周良道:“彭老板,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以拆迁公司老板的身份,单独去找韩厂长?”
“你脑子转得挺快,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彭安中抹了一巴嘴上的油,又喝了口茶涮了涮口,坐在周良旁边,说道:“方向是对了,但你毕竟从来没有和韩厂长打过交道,这样会浪费不少的时间。现在我们两人绑在一起,一起去见韩厂长,再通过你公司的名义,韩厂长百分之一百会答应的。”
周良完全懂了。
说到底,韩厂长要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合理的招标对象。
所以自己突然的出现,就像蒋雨说的那样,时间并不晚。
但如此一来,周良完全可以用公司的名义独自拿下棉花仓库的拆迁权,至于彭安中,直接变成了一个中间人,顶多到时候分给他一定的好处。
彭安中怎么可能真的退步,宁愿只拿一定的好处回馈,而放弃将近十八万收入分红的诱惑呢。
“我让出我的竞标资格,押金也换成你公司的名义。”彭安中顿道:“但是,事先说好了,资金你可以不出一分,只出工人和管理,而最后的分账你只能拿三成。”
周良笑了笑,道:“你就不怕我现在私自去找韩厂长,然后我以公司的名义和韩厂长签下这份合同?”
“你能够当面说出来,说明你这个人坦白,可靠。”彭安中主动的给周良把茶水添满,笑道:“初期的关系网你没有掌握,现在就算你知道这个方法行得通,你认为我,或者郑国强会让着你吗?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合作,而且马上就能得到肯定的结果。”
蒋雨道:“表弟,对了,你可能不知道,郑国强他有一个老同学就是我们厂的办公室主任,关系很硬的,稍不留神,就会被他抢了去,所以必须要抓紧时间。”
郑国强想要报复彭安中,而对于他们这一方的关系,周良也早就一清二楚了。
周良再次揣着明白装糊涂。
同时,也在彭安中当面坦白让自己参股的真正原因后,周良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正在蠢蠢欲动着……
彭安中道:“不过呢,就算你是蒋科长的表弟,但为了保险起见,在我带你去见韩厂长之前,我们先签我们那份三七分的合同,而且还必须要让蒋科长当担保人。”
蒋雨道:“表弟,难得一个赚钱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了啊。只要你答应,我就当你的担保人。”
彭安中和蒋雨长期保持着情人的关系,但蒋雨依然还是向彭安中编造周良是她表弟的谎言,单是这件事就足以看得出蒋雨是一个有心计,而且贪婪的女人。
她会吃彭安中的好处。
同时也惦记自己答应她的承诺回扣。
周良想了好一会,道:“表姐这么帮我,彭老板又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答应了,还是按照刚才谈好你七我三,我们马上签一份合同,而表姐就是我的担保人。”
吃完饭后,周良和彭安中先去准备了两份合同,而合同的内容很简单,大概就是两人合伙,出资比例,以及如何安排分红。
周良没有任何犹豫在两份各同上签了字,按了手印,而蒋雨作为担保人,也在两份合同上留下了大名。
为了避闲,蒋雨先行离开了。
周良和彭安中去到了丝绸二厂,并直接找到了厂长办公室。
经过彭安中的介绍,并得知周良的身份,韩厂长当面表态,允许彭安中的资格转到三力建筑拆迁公司的名下,至于具体签合同的时间,约定在两天后的下午,地点,就在厂长办公室。
得到韩厂长的肯定表态,彭安中大喜过望,只盼望着签合的时间尽快到。
“郑老板,你这么急着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出卖我?”
“呃,为什么这么说?”
“我刚刚收到消息,今天下午和你彭安中一起去的丝绸二厂,韩厂长临时决定,退出我和彭安中的资格,至于押金,让我明天自己去厂里拿,同时把棉花1仓库拆迁项目变动让你三力建筑拆迁公司来做。你不是和彭安中搞了联合出卖我,怎么突然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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