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文化厅,六号晚上八点二十八分。
候场处,大家换上了戏剧服装,放若回到了民国时代。
苏皓白低头系着武装腰带,这时突然听到口袋里传来震动声,拿出手机,备注是父亲二字,正犹豫着是否要接时,远处钟彦从外面拉开布帘道,“还有五分钟你们就上场了,都注意点,不要紧张,加油”
“老师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表现的”萧晓回道。
只好按了挂断键,关了手机。
各自检查着仪表和道具,不一会儿听到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报幕。
会场关了灯光,几秒钟后拉开帘幕,上方投下几束白光,抒情缓慢的音乐响起,一袭红裙缓缓舞动。
暗处台阶上的苏皓白眼里微光闪动。
卷发飘飘,刹那芳华。灯光下的萧晓,明眸红唇,飘动的红色长裙偶尔裸露的肌肤胜雪,勾人心魂。
厌倦了重复单调的对话,底下的观众皆是不自主的安静注目。
军官与舞女,实在是再俗套不过的剧本,然而令人难以挪开视线,不仅因为男女主容貌惊艳,而且演技恰到好处,当红衣舞女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躺在戎装的少年军官中时,底下竟传来许多啜泣声,为之感动落泪。
当萧晓他们所有人回后台换回自己的衣服卸完妆后,回到观众席发现台上刚刚表演完最后一个节目,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在报分数。
不间断有人走上台领奖,迟迟没有听到心中期盼的名字。
“好了,接下来我们的第一名到底花落谁家呢”主持人手拿着白色卡片,神色飞扬,缓缓打开右手的白色卡片,沉默两秒“一等奖”
“红舞挽歌”
台下一处传来欢呼声,坐着的钟彦双手扶额,心中大块石头放下,露出激动的泪水。他终于等来了这一次,这次话剧比赛,将是他戏剧人生的序章,这个排练了将近一个月,表演为仅十五分钟的戏剧,众望所归。参与的学生在日后的高考中也将获得可喜的文化加分,而他也终将获得了梅花奖的参赛资格。
“请主演和指导老师上台领奖”
拿着奖杯和礼品,在走下台时,第一排梳着长发戴镜框眼睛的微胖中年男人喊住钟彦,互相交换了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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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上了巴士,都已经很累了,靠坐着闭目休息。
苏皓白仰着脸,疲惫的靠在椅背,包里传出铃声。
“喂,您好”手机那头是年轻甜美的声音。
“请问您是机主的儿子吗”
苏皓白楞道“是,我是”
“是这样的,您父亲出了点事故,现在正在xx医院。。。。。。”
手机啪的掉落,轰隆一声,脑子一片空白。
“我陪你去”旁边钟彦听到了电话的内容,他捡起手机,嘱咐了车上其他同学先回学校,拉着苏皓白下了车。
晚上街道车辆川流不息,两人匆匆邀了的士。
“别怕。xx医院离这很近,十几分钟就到了。你爸会没事的。”
纯白的墙壁,消毒水的味道。
手术中三个字刺目的红。
“那个,我只是路过的人,人不是我撞的,我。。。能先走了吗”椅子上坐着钟彦和一个五六十岁穿着黄色清洁服的老人有些窘迫的说道。
苏皓白背靠着墙,弯着腰紧紧抓着自己的大腿处的校服裤子。
钟彦到底是成年人,冷静的问“您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我九点的时候从政府门口扫完地出来,发现一辆车撞到马路边的大树上,车轮子都开进了草坪里面,然后我走过去,看到里面睡着一个人,然后我就打120了,真不是我撞的。”
他心急如焚走到老人面前。“你是在哪里看到我爸的”
老人被他的样子吓到,嗫嚅“政府外面出来几百米的样子,就柏川东路往桥头方向那里”
柏川路,是福铭中学到省文化厅的必经之路。
苏皓白面容变得惨白,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句话。
“爸爸,以后比赛你都来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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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的时候,第一次上台领奖下来时,看到坐在观众席的苏晟,他欣喜的跑过去
“爸爸,以后比赛你都来看我好不好”
虚光之中,台下苏晟站的远远的,有时远的他看不清苏晟的样子。
苏晟抱起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之色,就在他等的小心时,听到苏晟很轻很轻的说“好”
回想后来十几年里,父亲虽然对自己严格,也很少夸奖他,却真的,从来没有缺席过他任何一次比赛。
心脏在被什么东西狠狠□□,苏皓白猛地走到中间跪在了手术室外。
“皓白”老人和钟彦心里一惊,赶忙去拉他。
他却直直的跪着,也不起来,重重掐着自己的大腿,眼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都是我,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爸爸”
钟彦慢慢蹲下来,搂着他的肩膀,“不会有事的”
分秒如年,时间变得极其漫长,一道灰色的门,隔绝了手术室内的光景,老人和钟彦小声的安慰着失控长跪的苏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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