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我还在庆幸当时自己没有喝那碗汤,不然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且说那女孩的父亲送完加了料的牛杂汤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开始躺在床上边睡觉边等待着蛊毒的发作,谁知道等着等着自己却先睡着了。
在梦里,女孩的父亲见到了自己的授业恩师,已经仙逝的麻蛊婆。当然,女孩的父亲此时还不知道麻蛊婆仙逝的噩耗。只见师父麻蛊婆颤颤巍巍的从远处的迷雾当中缓缓走来,女孩的父亲一见到麻蛊婆,连忙跪倒在了地上:“弟子不知恩师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恩师恕罪。恩师今日入梦不知有何事要教弟子?”处在迷雾当中的麻蛊婆看了一眼徒弟,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数尺长的柚木拐杖,这是苗疆上了年纪老人手里必备的东西。麻蛊婆拎起手中的拐杖,不由分说就往徒弟身上抡。按理说在梦里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可拐杖抡在自己的身上,女孩的父亲却感到火辣辣的疼。
女孩的父亲跪在地上向麻蛊婆倾述:“师父的杖责弟子不敢不受,可是还请师父言明,弟子身犯何错?”“你错囚了幽冥王神,难道还不是铸成大错吗!”“幽冥王神?”“王神北阴大帝千里驱驰来我苗疆,乃为请我出山,共谋玄门大事,可如今我已风烛残年,再也无心参与此事了,于是我为他留下了一封信,让他来湘西府城找你,谁知你不分青红皂白便将王神私扣府中。这倒也罢了,可你居然还敢给他下蛊,你就不怕有一天幽冥降罪吗!”
女孩的父亲忽然从梦中惊醒,汗水打湿了他的贴身衣物。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心想:坏了,坏了,眼下我错把幽冥神王当成登徒子给抓起来了,这下子罪过可大了!
这事儿一出,女孩的父亲再也睡不着了,他连外衣都没有来得及披上一件便跑到关押着我的房间门前,慌里慌张的打开房门,也不说什么话就只是一个劲儿的在翻找,最后在我随身携带的挎包里翻出了麻前辈的那封信。他打开信一看,脸色立时就变了。
“大王,大王,小人不知大王亲临,一时糊涂铸成大错,还请大王宽恕。”女孩的父亲跪在地上,头像捣蒜一样磕个不停。我笑了笑:“没事儿,这也是我行事不周,触犯了你们苗疆的规矩,说起来这场囚禁也是我自找的。”女孩的父亲一听我这么说,更是诚惶诚恐:“大王说笑了,对了,大王没有中蛊毒?”
我听后也是一愣:“蛊毒,什么蛊毒啊?”“就,就是那碗汤里的蛊毒。”“汤,”我想了一会儿,“哦,你是说那天你送来的那碗汤啊,我自小不吃牛羊肉,所以给它倒了。”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幸亏我不吃牛羊肉,不然我这一次百分之百就中招了。谁说挑食不好啊,依我看,有时候挑食还是一件好事儿呢,今天幸亏是挑食救了我一命。
女孩的父亲把我请到上房,并为我准备好了洗澡水。苗疆夏季湿热,本身就容易出汗,再加上我也两天没洗澡了,现在坐在木桶里泡着热水澡,别提有多舒服了。
洗完澡后,女孩的父亲又为我拿来了一套苗人男子的衣服,并告诉我我那套衣服已经被他让人拿下去洗了。等我换好衣服后,女孩的父亲迫不及待的问:“大王可是从麻师父那里来的?麻师父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一听他怎么说,我就明白了,原来他就是麻前辈在信中提到的那个徒弟。我叹了口气:“麻前辈已经仙逝了,她留下了一封信,让我来这里找你。”“不,不,师父是苗疆数一数二的蛊女,师父不可能死!”女孩的父亲红着眼,低声念叨着。
我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说:“麻前辈的孙子前几年因为一场工程事故死在了夔州,当地人一直没敢告诉她,也许是我的到来让她知道了什么,加上前些日子麻前辈检查出了胃癌晚期,两下里一刺激,所以,所以······”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我看到我面前的这位中年人眼角已经渗出了晶莹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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