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民生多艰

我和父亲坐上了前往北冥的马车，后面浩浩荡荡的跟着我从阳间带来的一众人等，刚走了没两步，我命车夫停下，我站在宏伟的酆都城外看着这里的山山水水，不由得放声高喊：“酆都，有朝一日我范襄一定会回来的！”

在路上，我问父亲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父亲闭口不谈，反而问我都这么大了，有没有女朋友。我笑了笑：“有，爸，那女孩您见过，就是我那个大学同学，就是那个燕京女孩邓雨晴。”

“怎么是她啊，那孩子当初挺胖的啊，现在怎么样啊？”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父亲还这么八卦，“她现在很苗条，跟变了个人似的，而且现在她已经是德里大学的博士了。”

“说起来念书这件事儿，终究还是爸对不起你，我不应该逼你去学工科，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让你自己选，当初你要是选个中医学或者教育学多好啊，现在也不至于连个本科学历都没有。”

“唉，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不是照样过的好好的吗，我现在既是黄家庵村小学的老师，又是豫大洛邑三附院的医生，当初的梦想不是一一实现了吗。”

“好，好，都好…”

马车一路沿着官道蜿蜒前行，阴司不比阳间，在这里没有日夜之别，一天到晚都是铅灰色昏昏沉沉的天。

“大帝，前面就是瀚海城了，我们在那里歇一下脚吧。”我撩开帘子，此时我已经将王服换成了平日穿的青衣，抬眼看到在无边黄沙之中兀自矗立着一座不小的城池，想来那就是车夫说的瀚海城了。

待到马车走进城内后，我才看清楚瀚海城的全貌：黄沙漫天，城池破败不堪，城中的百姓更是一个个面黄肌瘦。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饿殍遍地？

我吩咐手下之人，进城后不要暴露身份，悄悄的来，悄悄的离开。

进城后，我看到城中尽是些土胚房，若不是墙上的新泥未干，城中尚有行路之人，我还以为这里是一座空城呢！

漫步城中，眼见一个个骨瘦如柴的百姓们，我心中一紧，忙让手下之人从包袱中取出些线香之类吃的送与他们。冥界鬼不比阳间人，吃的都是大米白面，他们吃的都是线香红烛之类的香气。

就在大家忙着分发线香的时候，我眼见一个大一点儿孩子生生将刚分给一个蜷缩在母亲身旁奄奄一息的男孩的一支香抢走，心中一火，把那个孩子揪了过来。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爱心，他都快奄奄一息了，你还抢他的东西，你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黑子，回来。”我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呼喊，只见那孩子一下子挣脱了我的手，朝声音的源头跑了过去。

我跟过去，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一位七八十岁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缩在墙角呼喊着男孩。那老人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我走过去拍了拍男孩瘦弱的肩膀，将上等好香递了过去：“对不起，刚才是我错怪你了，你怎么不早说呢。”

“老人家，你们这里怎么这么苦啊？”眼见那位老人吸了香气，精神渐渐恢复了，我忙问。

“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是阴司外城，名叫瀚海城，本来各类吃食衣物都靠酆都城分配提供，虽然我们这里每次都分配的东西比较少，但总够活着的，从去年起，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酆都城停了我们的供给，我们也曾多次前往酆都，但都被拒之门外。”

“老人家，您可知道北阴酆都大帝吗？听说他即将驾临北冥城，你们何不去找找他。”“北阴酆都大帝…”说完，我领着众人往路边茶棚走去，留下老人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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