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容?徇私?”邝露提起裙摆来走上台阶,“陛下明明袒护你袒护得最多吧,可惜你不知珍惜。”
她冷声道:“何况是天道将司花木之权交与盈之,她收拾几个犯错的草木精灵,也是理所应当。”
“魔后请回吧。”
随后,她闪身进了璇玑宫,缃叶色的裙摆如花朵般绽放。
“魔后走了?”听见邝露进来,润玉未抬头,边在折子上批注边问道。
“没有,”邝露神色自若,轻飘飘出口的便是从前她几乎从来不敢宣之于口的话语,“我懒得管她,她爱跪就随她去吧。”
润玉点头,又道:“跪在璇玑宫门口倒还好,我倒怕她稍后去青泽宫求到盈儿身上。”正说着,他搁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也罢,本座亲自去与她分说。”
润玉站起身时,一抬眸的瞬间便瞥到了邝露缃叶色的裙裳。他唇边添了两分笑意,点了点头道:“你多穿些自己爱穿的。”
邝露揶揄地打量了两眼润玉,笑道:“我这身衣裳是与盈之一起做的,我送她的料子,她那里有一身一模一样的。”
润玉闻言一哽:一模一样的衣裙?还是邝露送得料子?
奈何邝露并不打算就此打住,她又笑道:“不独我送过她料子,就连新上任的水神和战神都送过她衣料子。”
润玉闻言,一甩袖袍率先出了璇玑宫。
邝露在他身后偷笑:陛下这醋劲儿,盈之可还什么都没答应他呢。
她抬首望向天幕,忽觉心中一片轻松。她猛然发现她可以穿着自己喜欢的衣裙来璇玑宫见润玉,心中压根儿未曾想过他会不会喜欢这件衣裳。
她甚至看出润玉喜欢盈之,心中也未曾泛起什么波澜,甚至可以仗着与盈之的朋友关系去开润玉的玩笑,给他添堵。
邝露发现她自己是真的与从前不一样了。
她想:这样好像真的很不错。
盈之此时早已经出了青泽宫,她未走南天门,反倒一路从天河去往人间。
仙神不计年,天界的时间流速与凡界又不一致。自她上了天界后,每次来凡界都觉与上一次相比变化甚大。
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不外如此。
她叹息一声,下了云头。
此处早已坍圮不堪,衰草连绵,但是从偶尔露出草丛的一块残墙上还可以勉强窥见这里原来的辉煌。
这里原来该是檐牙高啄,雕梁画栋的样子。
这里是祁国王室原本居住的宫殿,也是盈之的家。
她在坍塌的高墙旁抱膝而坐,慢慢抬起头来看南飞的大雁。
此时天高地迥,却让她无端悲从中来。
她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心中的情绪,反而五味杂陈,全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与快意。
风一吹,树叶哗啦啦落下来铺了满地。
一位老丈拄着拐杖好心提醒她,声音苍老:“姑娘,快走吧。这里早就没人来了,天也快黑了。”
盈之点头,扯出一抹笑来:“老丈放心,我稍后就走。”
“唉……”老丈的叹息声远远传来,“祁国的皇宫也塌成这个样子了,当真是岁月不待人……”
“孤的女儿该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姑娘……”年轻的帝王眸中一片温软之意,抹着她的乌发笑道。
“女儿想做让天下人都能得到幸福的人。”年少的祁盈之仰起头,笑意嫣然。
“好!我的女儿好志向!”
“哎呀你就别惯着她了,看她这样无法无天的样子……”温柔的王后浅笑着望向丈夫和女儿,语调柔柔地打趣。
在这里,曾经有一家三口最平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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