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

*

时羽注意到了，一身正装的俞亮和方绪。她迈动长腿，踩着短靴高跟，款步走去。

时羽小亮老师，方先生。

自从时光签失后，时羽又回到了，以往的一惯态度。对待方绪，是礼貌而疏离。再也听不到，她入乡随俗，和棋手们一起唤他「绪哥」。

她也从没改口，和俞亮一样，去叫他「师兄」。因为在她心里，身为褚赢手把手教出来的，唯二弟子。她只有时光，这个唯一的师弟。

或许更是因为，俞亮是引导她，接触围棋的启蒙老师。她的小亮老师。

俞亮抬手，给了时羽一个拥抱。顾及到在场人群，又很快放开。

俞亮：小雨，紧张吗？

时羽摇头，道:

时羽这场比赛，我已经全力准备了一整年，没什么好紧张的。

方绪笑着给她打气。

方绪：用平常心去比，发挥你平时的实力。小雨，你一定可以。

时羽勾着淡笑，颔首道:

时羽我会的。谢谢方先生的吉言。

说话间，走道里，传来了异动。赵冰封在记者和弟子的簇拥下，摇着扇子走来。

“正好高考状元也在，赵老师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吗？”陈记者笑问道。

“看来传闻所言非虚，时羽初段，的确貌美如花。”赵冰封扇子轻摇，目光打量着时羽。“这般美丽动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T台走秀呢。”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时羽空有美貌，华而不实。玩的是明褒暗贬。

时羽的反应极快。她举止有礼，笑得落落大方。

时羽感谢前辈对我的盛赞。棋盘就是最好的秀场。前辈的比喻，可真是贴切。

陈记者看到时羽，回答得这般机智，不由得来了兴趣，问:

“时羽初段，你有什么话，想对赵老师说吗？”

时羽噙着微笑，柔声说道。

时羽欢迎赵天元前辈的莅临指导。

众所周知，赵冰封在天元战决赛上，输给了俞晓暘。他已不再保有天元头衔。

而时羽故作不知，一脸恭敬地，摆出谦虚后辈的模样。实则是一刀，扎进赵冰封心里。

在场众人，有不少，都在捂嘴偷笑。

*

对棋室里，赵冰封和时羽，面对面地坐着。

“听说世界冠军的儿子俞亮，是你的男朋友？”

时羽想不到赵前辈，对这些八卦，竟也有所耳闻？

时羽作出诧异模样。

“你男朋友有没有告诉你，他去年在这里，是怎么输的？”赵冰封扇子轻摇，缓缓沉声。

时羽眼波流转，发挥着求学好问的本能:

时羽是像您输掉头衔一样的输吗？我还真没听他提起过，输是什么感觉。这方面，还是前辈最有发言权。要不赵前辈，您替他说上一说？

“他的棋要是比他的嘴还硬，就不至于输那么多了。”赵冰封脸色微变。“你呢？是不是也想，有样学样？”

时羽扬唇轻笑，清丽的脸庞，风采动人。

时羽他的嘴再硬，还能比赵前辈的天元头衔硬？前辈您放心，我回去后，一定帮您好好教训他。

*

观棋室里，时羽和赵冰封的对话，透过大屏幕，一字不差地传来。

上午观战时光和俞晓暘对弈的人员，诸如桑原、方绪、岳智、洪河等人，在下午观战时羽和赵冰封时，一个不差地，坐了满堂。

洪河：哈哈哈哈，这怼死人不偿命的功力，羽神出马，一个顶俩。

洪河抱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时光：谁让赵冰封，得罪了我姐？

时光捧着水杯，笑道。

“这小丫头，真是伶牙俐齿。”桑原感叹道。

方绪：可不是么。论口舌，我还从没见她输过。

长腿交错，方绪靠着沙发，坐得一派闲适。

俞亮盯着空旷的棋盘，笑意不知不觉，爬上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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