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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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绪见俞亮签约，想到了时羽一番话，心里更加失落，唯一欣慰的是，小雨没有签约。

方绪有种直觉，小雨的延期签约，是对他说的，因为她提出延期的时候，视线刚好正对着他。

他站在窗户边，透过玻璃，俯瞰着，庭院里，阳光洒落的地面。心绪越飘越远。

“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呢？”桑原年迈的声音，在方绪耳畔响起。

桑原与他并肩而立，欣赏着院落的绿意，似是不经意地问:“我听说，你也有支围棋队？”

“眼睁睁看着别人，把俞亮签走了，这心里头，不太舒服吧？”到了桑原的年纪，看人看物，一眼就能看准个七七八八。他早就察觉到，方绪异常低落的情绪。

方绪：小亮签了大俱乐部，我替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方绪唇边扬起微笑。

方绪：我正在想，下午比赛的事。

“你在想，怎么让我这个老头子出丑？”桑原了然地，点了点头。

方绪：跟老当益壮的桑老下棋，我怎么可能动得了您呢？

方绪面上一派恭维。

“你不是一直，在引领这个什么，中国围棋的新生力量么？”桑原面色淡淡，沉稳如山地，看着他。

方绪：都是媒体瞎鼓吹，我何德何能啊。

方绪自谦道。

“我谅你也，没有这个本事。”桑原顺着他的谦词，给了他闷声一击。

桑原对方绪，这个俞晓暘最得意的爱徒，也曾满怀期待。然而这个少年天才，一连多年的后继不力，耗尽了他的期待。

说话间，桑原表露出，不着痕迹的嘲讽，意在煞一煞他的锐气。

方绪清楚他的意图。比赛的交锋，通常开始于，棋盘对弈之前。

方绪：我的意思是，这股年轻力量，迟早会自己涌现出来，根本不用我引领。

“是吗？那我可得，坐得稳稳当当的，等着这个大浪拍过来。”

桑原目露嘲讽。

言下之意，对他比赛的结果，拭目以待，尽管放马过来。

方绪：桑老真会说笑。

类似的场景，俞亮在新初段赛上，和赵冰封对弈时，并非没有遇到过。

赵冰封当时说的那句:“你就把我当普通棋手，千万不要害怕我的天元头衔。”

恰恰是用头衔施压，以便在上场前，引起新初段的恐惧。

而俞亮当时的回答，是不卑不亢的那句:“我也是这么想的。”

此外，在对棋室里，赵冰封问俞亮，他是不是第一次来幽玄棋室。提起:“我手下有不少弟子，来这里当过记录员。”

其实也是在临赛前，给新初段施加，对陌生环境的不适。

结果俞亮的回答，是轻飘飘的一句:“前辈，如果不是来这里下棋，就算住在幽玄棋室，又有什么意义？”

不仅回怼了，赵冰封的施压。甚至反过来嘲讽，赵冰封弟子众多，也没有来幽玄棋室下棋的资格，最多也不过是当个记录员。

通常，在对棋开始前，棋盘外的交锋，关乎着开局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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