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

*

恍惚间，那些悲伤的记忆，又再一次，如暴风雨般，席卷了她的脑海:

……

俞晓暘：我就这一个儿子，他是我全部的希望。所以，我想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你，不要毁了他。

……

时羽您是要我，不要再和他联系，对吗？我凭什么要听您的？

俞晓暘：就凭我是小亮的父亲，他是我一生的心血，我不会害他。

时羽可我也不会害他，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他。从没想过，会去影响到他，更没想过，伤害任何人。

俞晓暘：我知道你很喜欢他。但是小雨，以你们的年纪，真的还没到这个时候。

俞晓暘：小亮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刻，他需要在棋力上，心无旁骛，全身心的投入。他不能有一点分心，不能出一点差错。

俞晓暘：你也不想妨碍他的，不是吗？你也希望，他未来能变得更优秀，不是吗？

……

俞晓暘的质问声，盘旋在时羽的耳边，经久不绝地回荡。

与俞亮的质问，在回忆与现实里，发生了重合。她的心陷入了撕扯。

俞亮：你吻了我，让我心生期待后，却又用这种方式来拒绝我。你不是说，人的感情，是不可以用围棋玩弄的吗？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用围棋，玩弄我吗？

时羽玩弄你又怎样？就你现在这状态和实力，上了赛场肯定会输。与其放你去丢人，还不如现在就让你清醒。

时羽装作不耐烦。或许她的不耐，不全然是假的。她不想和俞亮，再牵扯入这些，令人难过的回忆漩涡。

反正她对自己也失望透顶，已经不在乎，别人对她失不失望了。

方绪：小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方绪对时羽的反应，感到极其诧异。

俞亮：这是你的真心话？你费了一番周折，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实力不济，所以我配不上你，对吗？

俞亮的眼里，蓄着悲伤的泪水。如唯美的星辰，晶莹闪烁。他自嘲地笑了笑。

俞亮：是啊。你是高考状元，是B大名校生，早已有了职业棋手的实力。而我除了是世界冠军的儿子，别的什么也不是。这局棋，是我实力不济，对你的玩弄，毫无招架之力。

时羽只想让俞亮，对自己失望，尽快去做他父亲希望他做的事。但从未想过，要从心里去摧毁俞亮。

时羽俞亮，你知道吗？我不过是你人生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你太看得起我，也太把我当回事。我不值得你为我，浪费一分一秒。

时羽我要是你，我会更专注于棋盘，提升实力，趁早称霸棋坛，扬名世界。有了名和利，到时还怕什么都没有吗？

俞亮恍如听到了笑话，脸上浮现出嘲讽。他苍白的唇角，抿成了一条，单薄的直线。

俞亮：有了名和利，就能什么都有吗？你是这么想的吗？

有了名和利，就能拥有她吗？

时羽当然。我早说了，我是俗人，你别太看得起我，也别太把我当回事。

见俞亮还算听得进去，时羽开始冷静地，用言语对自己大肆侮辱。

为达目的不惜造谣自己的事，她很熟练，而且做得信手拈来。因为她从不在意，旁人对她的舆论评价。

俞亮：你说谎。如果是为了名利，我师兄就在这里，你傍上他，就什么都有了。你为什么，对他视若无睹？

听到自己被指名，方绪不赞同地，提醒俞亮，说话注意适可而止。

方绪：小亮，你胡说什么呢？

俞亮对方绪，置若罔闻。他被小雨气到，才口不择言地，提到了师兄。他眼下没有心情，去对师兄道歉。唯一在意的，是小雨的回应。

时羽我凭自己本事去做职业棋手，当世界冠军，靠踏实和幸苦赚来的名利不香吗？我傍他干什么，跟他又不熟。俞亮，你是输了棋，没清醒吧？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说的已经够多了。

时羽知道，以俞亮目前的情绪状态，已经做不到，冷静地思考和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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