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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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绪移开眼，对棋盘上的局势，已经不忍去看。

如果是平时的小亮，一定能迅速想到，解决之法。但现在的小亮，背负着极大的压力下，根本找不到，平时一半的状态。

时羽看来是我赢了。

时羽静静地凝视着战局。脸上并无胜利的喜悦。

俞亮：你就这么想赢吗？

就这么想摆脱他？

俞亮只觉得，心底的凉意，蔓延至全身，令他手脚发冷。连说话，都带着颤栗。

时羽这局棋，本就是你提议的。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希望你遵守约定。

疲惫涌上心头。时羽觉得，如果再不离开，她也快撑不下去了。

俞亮：为什么？你明明……对我有感觉。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拒绝我？

俞亮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手腕。他的力道很紧，时羽吃痛地皱眉。

俞亮顾不得这些。他的脑子里，全是关于她的，那些怎么也想不清答案的，足以把他逼疯的疑惑。

俞亮真的不能理解。

她吻他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的。她温热的嘴唇，含着无言的热情，对他唇齿间青涩的爱意表达，充满着无限的温柔与默许。而不是现在这样，连说出的话，都是冷冰冰的。

时羽愿赌服输。输的人可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方绪：小雨，你明知道他这几天输了棋，状态本就很差。你下棋时还给他这么大的压力，你这是胜之不武。

方绪也看不下去了。他觉得眼前的时羽，就像变了一个人。好像一只，极尽冷漠与防备的刺猬。更像是一台，冷冰冰的机器。

时羽输了就是输了。随你们怎么说。

胜之不武？这四个字，换来的，是时羽心中的嗤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胜之不武呢？

这一盘棋，她当年在俞晓暘手里，输得远比现在的俞亮，要来得惨烈。

就像一只束手无策的羔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棋盘上被屠杀，毫无招架之力。

如此悬殊的惨局，9岁的她，能承受过来。为什么换了俞亮，就不能承受了呢？

总有一天，这样的耻辱，她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俞晓暘。

俞亮：小雨，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始终猜不透。既然你要拒绝我，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拒绝？为什么要吻我？

俞亮：你吻了我，让我心生期待后，却又用这种方式来拒绝我。你不是说，人的感情，是不可以用围棋玩弄的吗？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用围棋，玩弄我吗？

俞亮的脸上，是比哭泣，还要难过的哀伤。透过他的脸，时羽的脑中，浮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的她，输到悲伤大哭，输到泣不成声。可这有什么用呢？败局已是事实，怎么做，都是于事无补。

时羽玩弄你又怎样？就你现在这状态和实力，上了赛场肯定会输。与其放你去丢人，还不如现在就让你清醒。

这话，与其是对俞亮的回复，倒不如说，是透过他，与曾经那个软弱无能的自己，进行的对话。

她厌恶极了，那个无能的自己。那个把俞亮输掉的自己。

她甚至厌恶，不管再怎么努力，至今无法，和褚赢下到收官的自己。

这么多年，她一心想要超越褚赢。只有超越褚赢，她才有望，去打败现在的俞晓暘。

她在褚赢手里，输了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她和褚赢，实力悬殊的差距，也是她和俞晓暘的差距。

她厌恶极了，自己的无能。她觉得旁人给她的天才称号，极其可笑。她算哪门子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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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小诺（作者）：㊗小天使们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新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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