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姿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张絮成死时的样子,形容枯槁,面目黧黑,就像是枯木烂叶一般泡在血水中。一双眼睛直直瞪着她,仿佛死不瞑目。
殷姿此刻没有见到爱人的欣喜,反生恐慌,看见张絮成的惨状倒不觉什么,只是那双布满怨毒的眼睛着实瘆人,尤其这双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任谁看了都会直冒冷汗。
这时张絮成的唇角缓缓上扬,诡异的笑让这场景看起来更加恐怖,如此便将殷姿吓得腿软,跌坐在地,口里还喃喃着什么。
殷姿惊慌之际,一张血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裙摆,抬眸间迎面对上一张满是鲜血的脸。
陡然梦醒,殷姿惊呼坐起,仍旧惊魂未定,冷汗直流。
待她回神过来,目光所及是黑黢黢的一片,殷姿来不及多想,赶忙起身去找房门。
谁知房门还没找到,就见张絮成的尸骨端正地坐在外间的椅子上。
殷姿惊呼了一声,又跌坐在地。
惊慌之下容易口不择言,心里藏着的事也托盘而出。
殷姿:你...张絮成...张絮成!这都是你该的!这都是你该的!你不能怨我!因果循环,你欠我的!
话音落,殷姿一改往日温良柔弱,眼神阴毒地盯着张絮成的尸骨。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努力让滔天的恨意将这一时的惧怕吞没。
殷姿站起身来,阴恻恻地笑着,一步一步缓缓上前,狠狠地盯住张絮成,眼神仿佛淬了毒,恨不得将眼前的尸骨也化了。
紧接着,殷姿抬手指着张絮成,咬牙切齿道:
殷姿:张絮成!你吓不到我!这一切都怪你逞凶斗狠!不止我,点睛谷的兄弟姊妹们哪个不恨你?!因你而死的又何止一二?!
殷姿:还有我师父...倘若不是你逞能坏事,我师父怎么可能死?
说到此处,声泪俱下,一想起她的师父何素月,殷姿就更恨张絮成了。虽说他们是夫妻,可一次次失望积攒起来早就成了恨,夫妻离心是意料之中的事。
尤其张絮成还间接害死了殷姿的师父,再加上平时张絮成傲慢惯了,一次次的恶语相向让殷姿走向了偏激,最终变得如眼下这般疯魔。
殷姿:哈...张絮成,你和乌童皆是一丘之貉!没有那个褚璇玑,乌童照样是那个下场,你也一样!!
殷姿:所以、所以在那个人找到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我故意在你面前提乌童的事,让你对褚璇玑心生怨恨。你我相处这么多年,我自然了解你,不过几句话就让你设计了褚璇玑,让你们生仇!
殷姿:我还给你下了迷魂散,将腐骨钉一颗一颗地钉入你的肋骨。若不是那个人事先有言,我早就一刀结果了你!不过现在也不错,至少你死前受尽苦楚!
言罢,殷姿拊掌大笑,疯了似的跑到尸骨面前道:
殷姿:我可太高兴了!哈哈哈哈...你活该遭报应!哈哈哈...
殷姿只顾笑着,却不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与此同时,门外站着的褚璇玑沉着脸,她实在想不到殷姿也参与其中。想必殷姿口中的人就是仇颐,原来与仇颐勾结的并非是张絮成,而是殷姿。
细细想来,殷姿性子温良,做事沉稳,又对张絮成积怨已深,相较张絮成,她会好控制一点。
身后坐在树上的腾蛇咬完最后一口苹果,随手将果核一扔,翻身下了树,抱臂走到璇玑身侧感叹。
腾蛇:想不到这女人狠起来那么可怕,连自己丈夫都能下毒手。
褚璇玑:这件事算起来双方都有问题。
褚璇玑:只不过...
璇玑顿了顿,双手环臂,语气突然不善。
褚璇玑:他们夫妻不和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偏偏敢算计到我头上来!
一旁的腾蛇也不由感叹。
腾蛇:臭小娘啊臭小娘!你和这点睛谷是真不对付啊!一开始的乌童,现在又是张絮成和殷姿,说不定以后就是整个点睛谷了!
褚璇玑:不用以后了,早在两年前他们点睛谷就扬言要讨伐我了。
腾蛇:那现在怎么办?
璇玑低了低眸,沉吟许久才抬眼盯着屋内,幽幽开口。
褚璇玑:她不是还有个孩子?
璇玑刚说完,腾蛇突然大惊地看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腾蛇:不是吧臭小娘?!你要对一个不足两岁的小儿下手?
褚璇玑:去!我才没那么丧心病狂,还不至于去伤害一个孩子,就稍微利用一下罢了。
腾蛇讪笑,其实刚才他那是玩笑话,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褚璇玑不会伤害无辜。
如今夜已深,折腾这许久璇玑也觉得身体乏了,好在还有润玉的这所汜水居可以让他们藏身,不至于无家可归。
璇玑将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转身要回自己房间休息,反正殷姿在的这间屋子被下了结界,不用担心她跑了。
眼看着璇玑已经走出许多路,腾蛇看了看屋里,赶忙拔高了声音开口。
腾蛇:喂!臭小娘!你打算就这么把她和那具尸骨关一夜啊?
璇玑听罢并未停下脚步,只是背对着腾蛇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
褚璇玑:他们夫妻久别重逢,让他们多叙叙旧!
随后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腾蛇立在原地,想了想那个画面,一个人陪着一具尸骨度过一夜,不由得浑身恶寒。
由此腾蛇疑惑了,好端端的一个冷面战神,是怎么变得这么阴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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