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颐在璇玑身前蹲下,似笑非笑地望着地上挣扎的她,任由璇玑被蛊毒折磨而无动于衷,似乎这样能让他心情愉悦。
仇颐:蛭王之血会附着在腐骨钉上,两者相互反应生出一只叫腐虫的蛊。它会迷乱你的心智,一点一点啃噬你的血肉,吸食你的骨髓。
褚璇玑:为...为什么...
璇玑蜷缩着身子,疼痛弥漫在她全身上下每一寸骨血,力气从身体里被一点一点地抽离,大汗淋漓。眼前不知是被汗还是泪蒙住,朦胧间依稀可见仇颐的身影。
她恢复了记忆后就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人是谁,那是她曾经的师父,准确来说是罗喉计都的师父。
记忆里罗喉计都和修罗王都是仇颐养大的,他们一起跟着仇颐修习法术,情谊深厚,绝非一个柏麟就能相比的。
只是她不明白仇颐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是为了要她回归本体?那么当年她被利用屠杀修罗一族时仇颐在哪里?她和修罗王兵刃相向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仇颐:你如今应该恢复所有的记忆了吧?
璇玑又咳了咳血,手指狠狠嵌入土里,勉强挪动着身子爬向仇颐,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去拽他的衣服。
身心剧痛下她只想要一个答案。
褚璇玑:到底为什么...师父...
仇颐眸光一沉,眼底顿时浮上一层狠厉,捏住璇玑的下颚从而迫使她抬头。
仇颐:怪你非要为了一个神族,宁可灰飞烟灭也要脱离罗喉计都!区区一缕识魂也敢反抗你的主人?!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神族?!你和罗喉计都一样!都是叛徒!
话音落下,仇颐狠狠甩开璇玑,起身掸了掸自己的衣袖,然后冷眼俯视着奄奄一息的褚璇玑,语气冰冷。
仇颐:被神族欺骗了一次不够,竟然还喜欢上太微的儿子!不长记性!
璇玑气息奄奄,即便如此她也要为润玉正名。
在她心里润玉从来都是一位温柔良善的君子,卑以自牧,她绝不允许有人对他有半点诋毁。
褚璇玑:润玉...不一样...他不是柏麟...我信他...
仇颐冷哼了一声,眉宇间隐隐浮现出不悦,掌间不知何时聚起了一道黑气。
千钧一发之际,璇玑腕上的人鱼泪放出刺眼的光芒,登时化开仇颐的攻击,灵力碰撞反将仇颐弹开两步远。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盛的龙气威压,蓝色流光破开云层落在璇玑身前,熟悉的银白衣影让璇玑安心了下来。
润玉及时赶到一掌打退了仇颐,彻底隔开了他与璇玑的距离,转瞬又回身将璇玑抱入怀中。
仇颐见状还欲上前将褚璇玑夺过去,却见润玉显出真身,一尾银白色的应龙在其身后若隐若现。
应龙的威压使仇颐无法靠近,迫于无奈只能放弃到手的机会,化身离开了这里。
见仇颐逃走润玉才收起真身,垂眼去看怀里的璇玑,而她早已没了意识,昏昏沉沉地靠在润玉的胸膛上。
润玉:羽儿!
润玉指尖旋出一点神识探进璇玑的识海,发觉此刻她的元神正处于支离破碎的边缘,二话不说就抱着她返回九重天。
不出片刻,璇玑就被润玉安置在了璇玑宫的寝殿中,彼时岐黄医官正于榻前查看璇玑的情况。
半晌,岐黄医官凝着眉从璇玑腕上收回了手。
岐黄医官:回禀陛下,这位姑娘中的是腐虫,乃蛭王血和腐骨钉滋养所生。此虫一旦攻入心脉,会侵蚀人的心智,啃噬人的血肉及骨髓。
润玉:有办法医治吗?
岐黄医官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岐黄医官:腐虫乃世间至毒,何况她动用凶剑定坤,戾气趁虚而入。且不说五脏六腑已被吃了大半,她的元神也几近破碎...小仙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润玉拧了拧眉,沉着脸开口。
润玉:本座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绝不能让她有事!
岐黄医官汗颜,连忙道:
岐黄医官:小仙只能为她施针暂时抑制住腐虫,不过此法治标不治本,时间一久她还是会被腐虫侵蚀干净。
润玉见岐黄医官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也不好再为难他,只能克制住情绪,让他先为璇玑施针暂保性命。
岐黄医官施下几针后璇玑的面色也不见好,但没有再严重下去,该是岐黄医官这几针起了效果,抑制住了腐虫。
不过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岐黄医官走后,润玉就坐在榻前,轻柔地握住那双冰凉的手,掌间的腐肉让润玉更加心疼,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小心翼翼用灵力温养。桃花眸满含爱意地凝望着虚弱的璇玑,冷峻的面容此刻也只剩下浓浓的担忧。
彼时璇玑静静地躺在榻上,脸上毫无血色,眉宇又突然蹙起,面容狰狞地露出痛苦之色,口里还在呢喃着什么。
润玉:羽儿!羽儿别怕!我在!
润玉心里仿佛被一只手揪住一样疼,忧虑之下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梦陀经里有记载续命之法,遂赶忙前往省经阁查找。
不消半柱香时辰,省经阁的书案上摊满了经书玉简,润玉也终于找到了梦陀经,翻到了血灵子那一页。
润玉:就是这个!
润玉面露喜色,细细看下去。
只是越往下看,润玉的脸色就越发沉重。
梦陀经记载,血灵子要求施术者割开七处经脉,放血凝出血灵子,将自身的一半寿元和天命分给被救者。
不仅如此,连同五感八识也要分去一半。也就是说此术要把润玉活活的从灵到肉劈开一半给璇玑,其过程更是痛苦难耐。
但只要能救璇玑,不管是否为禁术,不管过程有多痛苦,润玉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半晌,润玉回到璇玑宫,推开了寝殿的门缓缓踏入。他远远瞧着榻上饱受折磨的璇玑,又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去。
润玉:羽儿,既然你是我的劫数,如今,我便来应劫了。
话音落下,润玉起势作法,割开了自己的七处经脉。只见腕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源源不断的血流于指尖凝成一颗血珠,旋即点入褚璇玑的眉心。
不知是太疼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一滴清泪从润玉脸颊划过。
疼痛感弥漫全身,仿佛置身儿时的暗穴里。彼时遍体的血液沸腾,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寒冷。
剜鳞断角之痛,不及此刻万分之一。
良久,作法才终于结束。
润玉虚弱地坐在床榻边,抬手轻抚着璇玑的面容,但见她的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又施法探了探她的元神,确定无碍后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虽然璇玑脱离了危险,但是润玉反倒变得虚弱不堪。
九姝进来时看到润玉惨白的脸色,登时被吓了一跳。
九姝:陛下!
润玉摆了摆手,最后再看了一眼身后榻上的女子,才对九姝吩咐。
润玉:照顾好她。
说罢,润玉径直离开了寝殿。
九姝见状并未多言,只看见褚璇玑的情况大好,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测,暗叹天帝的情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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