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在茫茫人海中几番寻觅,也依然察觉不到昙儿气息。
正无头绪之际,一阵清脆的铃声,悠悠传入他耳中。
循声望去,只见一把印着雪中独梅式样的油纸伞,停在近处。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握着伞柄,伞下立着的那人,一身素色纱帛,肩头白嫩的肌肤裸露在外,臂上缠着狐毛披帛;纸伞恰好替她掩去了半边面容,她勾着唇,依稀噙着笑。
然而润玉却在她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昙儿的气息,便开始细细打量着她;以润玉的修为,自然从见到她就知道她是一只上万年的狐妖。
伴随着一声轻笑,身旁的行人都不禁驻足,那笑声令人全身酥麻,凡人自是受不住。
那些凡人男子大都驻足亲近着女子,口中吐出的也是风月之事,往下便是些污言秽语。
润玉一手置于腰间,一手背在身后,不免皱了皱眉,别过脸去。一张从容淡定的俊颜上,也掩不住丝丝的嫌恶。
那伞下的女子似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润玉,随即从伞柄上拿下一只玉手,慢条斯理地从自己发髻上摘下一朵昙花,拈在手里细细把玩。
润玉徒然将目光锁在她手中的昙花上,心不觉一紧,他在那昙花上察觉到了昙儿的气息;原来适才不是他的错觉,昙儿真在这女子手里!
只闻她身旁的那些男子,皆唤她“阿九姑娘”。
阿九轻笑着,回应着那些男子道:
阿九:这儿不大方便,不如~我们去归梦乡。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阿九手拈着昙花,在那些男子鼻尖轻轻划过;而那男子也贪婪地吮吸着那昙花的清香,阿九唇角勾起,媚眼如丝,看戏似的瞥向一旁脸色黑沉的润玉。
一道重重的灵力打向众人,除阿九以外的凡人皆被那股劲力打散,瘫倒在地;阿九手中的昙花,也不知何时到了润玉手里。
阿九:呵~堂堂六界至尊的天帝陛下,怎么也下凡来这小地方寻乐子了?
润玉面色凝重地望着手里的昙花,似有若无地松了一口气,随后目光锐利地看向阿九。
润玉:人呢?
阿九媚眼一抬,慵懒地说道:
阿九:天帝原是来寻人的?不急~先让阿九好生款待陛下,等阿九玩得尽兴了,那位姑娘自然完好无缺地还给陛下。
话音落下,阿九便化为一缕烟,飞入东边的归梦乡。
润玉见此,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归梦乡的一间屋里,昙儿正侧躺在床榻之上。
她秀眉微蹙,指尖微动,悠悠转醒。
昙儿顿感头昏脑涨,抬起一只细嫩白皙的手,抚上额间;另一只手正欲撑着床沿起身,奈何劲用大了,一阵火辣的痛感从那掌间传来。
昙儿:嘶~
昙儿只得用手肘半撑着身子,将掌心摊开一瞧,这才知晓掌心居然有一道略浅的划痕;虽说伤口不大深,但这一道鲜红的痕迹,未免触目惊心。
昙儿:这……何时伤的?
昙儿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实在想不起来这伤是何处来的。不等多想,昙儿这才惊觉,此处极为陌生,已然不是花界了。
她一手撑着腿,勉强地站了起来,踉跄地走向房门。
可还未等走几步,那房门便被人推开了,一片鲜红的衣角飘入房间,那人跨入房内,昙儿也看清了来人,惊惧地向后退了半步。
昙儿:你……
那人面善地看向昙儿,手中还端了一盘饭菜,嘴角噙着笑,不徐不疾地向桌边走来,口里还说道:
罂姬:昏睡了这半晌定是饿了,过来吃些东西。
昙儿打量着她,警惕地往离她的远地方挪了挪,只觉她不是善类。
罂姬放下饭菜,提手,将青葱玉指置于唇下,微微勾唇,看着昙儿耐心地说道:
罂姬:小姑娘~倒是挺警觉的。不过,姐姐可不是坏人。此番请你来,也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罢了~毕竟,你我同为妖。且~还都是花妖。
昙儿: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罂姬:我叫罂姬,这里~
说着,罂姬便缓缓走到昙儿身侧,绕到昙儿身后,玩味地打量着她。
罂姬:这里是凡间极乐之所~醉梦都,归梦乡~
罂姬在昙儿身侧绕了一圈,又绕到她面前,继续说道:
罂姬:来此处的人,皆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甘愿入梦,享受极乐之宴~是过客之人的栖身之所,流连忘返~故名归梦乡~
昙儿:你把我带到这儿,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罂姬:呵呵呵……姑娘聪慧。只是,我们对姑娘不大感兴趣,我们感兴趣的……
罂姬瞥向身后的房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罂姬:来了~姑娘猜猜,来的是谁?
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昙儿心头,她朝着房门快步走去;望着那触手可及的门,却在一瞬间关上了。昙儿猛然回身,惊诧地看向罂姬,忧心道:
昙儿:你们的目标是润玉!?
罂姬:不错~你这丫头倒也不笨。
这厢润玉跟随着阿九来到归梦乡,转眼又不见了阿九的踪影,眼前只有一群陷于酒池肉林的男女,极尽糜烂。
润玉蹙眉,立在堂前,冷冷地望着面前的场景。不多时,立即有一群穿着艳丽的女子围了上来。
“这位公子好生俊俏~就让奴家伺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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