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宫润玉寝殿,昙儿还在梦中遨游,时而傻傻地痴笑;时而又翻了个身,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也不过一会儿,昙儿才睁开惺忪的睡眼,朦朦胧胧地感觉周围的摆设十分熟悉,却又不像是自己的房间。更不像是江家,这碧玉雕琢的墙柱,特别像……璇玑宫!!!昙儿猛然清醒,瞬间直起身子,清楚地看明白了眼前精致清冷的房间,这是润玉的寝殿啊!昙儿环顾四周,扫遍了整个寝殿,确定并未放过一丝角落,然而她没有看到那抹身影。正疑惑之际,寝殿的门被推开,昙儿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一片淡蓝色的衣角飘入寝殿,再看时原是邝露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进来。昙儿远远就闻到了这略有些刺鼻的气味,不禁皱起眉头。
邝露见昙儿醒来,嘴角便挂上了一抹笑,将那碗汤药安放在桌上后,便对昙儿说道:
邝露:昙儿,这是药仙开的安神之药。你昨夜吸入了不少的迷香,陛下特意吩咐我,让你醒后喝下它。
昙儿从床榻上下来,走到桌前,看着那一碗泛着苦涩气味的安神药,心中多少有些抗拒。于是先不管喝不喝的,昙儿看向邝露,直接问道:
昙儿:邝露,润玉去哪儿了?还有,我为什么会在他的寝殿里?是他送我回来的吗?
昙儿一连三问,邝露倒是不知先回答哪个了?!但她还是耐心地和昙儿说道:
邝露:昨夜确实是陛下送你回来的,是他将你安置在了他的寝殿。之后,陛下便下界去了,想来是为了了却洞庭一事。
昙儿确定了是润玉送她回来的,而且还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寝殿,实在有些许的暗喜。
邝露:陛下还说,让你安心待在璇玑宫,莫要再折返人界了。
闻言,昙儿也便明白了,想着自己留在人界确实帮不上忙。说实话,她还没有棠樾有用,这点昙儿十分有自知之明。
昙儿:那好吧!
昙儿原以为这一番言语之后,邝露可以暂时忘了让她喝药,但她实实在在是失策了……
邝露:这药放久了就凉了,快趁热喝了吧!
昙儿眨巴眨巴着大眼,望着邝露似乎在“求饶”,而邝露在知道她的心思后哭笑不得,嘴角微翘。最终,邝露还是铁面无私地盯着昙儿将那一碗药灌入腹中,之后才满意地离开。
邝露离开后,昙儿便走出了润玉的寝殿,走到了院子里,坐在石椅上,双手撑着脑袋,盯着那些含苞待放的昙花,想着昨夜的事。偌大的璇玑宫,静得可怕,除了宫门的两个天兵,恐怕现在只有昙儿一人了。可惜魇兽又不在,昙儿想找个能说心里话的人也没有,所以只能将心思说与那些昙花了。
昙儿:你们说,昨夜我看到的那个润玉,真的是他吗?
以昙儿的了解,昨夜那个对她笑如朗月的润玉,实在不像平日里的他。所以有些怀疑昨夜那个,不是润玉,但送她回来的又实实在在的是他。还有邝露说她昨夜吸了不少迷香,可她就记得她追着一群发光的虫子,追到了一片紫香兰花田中,然后见到了润玉,然后……然后就不记得了。想来想去实在想不通,索性等润玉回来后再问他也不迟。
天界千兮谷,乃是风族地界,灵气充裕,植被丛生。原来随处可见风族精灵嬉戏,可今日不同,他们只在外寻觅吃食,并不打闹。千兮谷最深处有瀑布飞流直下,在下面聚成一泉清池,名为留桑池。留桑池的中央有一座不大的圆台,连接圆台的是一条树藤铺成的小道。那圆台中放置着一座水玉雕刻的牌位,上面写着“先族长茱萸之灵位”,牌位前有序地摆着供果。
一抹白衣入眼帘,这位公子身姿挺拔,一步一步走入千兮谷,沿路的精灵不仅没有阻拦,且还对他十分恭敬。他走到留桑池畔,终于停下了脚步。
而这时,一位看着稳重些的中年男子从身后走来,朝那白衣公子作揖道:
渊阐长老:渊阐拜见风神仙上!
这自称渊阐的便是风族长老,而他口中的风神仙上,便是锦桑,说的也就是他眼前的这位白衣公子。
锦桑回身,将渊阐扶起。
锦桑:渊阐长老不必多礼。
渊阐起身,看向留桑池中的牌位,哀叹了一声说道:
渊阐长老:兜兜转转,已过了一千五百六十七年了。今日,又是她的忌日,仙上这千百年来一次都不曾落下,可是还未放下?
锦桑望着那留桑池的牌位,眸中似是说不出的柔情和思念。
锦桑:有些人,有些事,早在心里生根发芽。久而久之,成了我最后的依托,你要我如何放下?
渊阐长老:既如此,渊阐便不打扰仙上了。
渊阐退下后,锦桑沿着那条小道走到了圆台上,深情款款地轻抚着牌位。
锦桑:茱萸,我来看你了。
瀑布声潺潺,周围除去泉溪流动之声,只剩寂静一片。所问无人应,所唤无人答。此时此刻满怀思念的人,该是有多痛。他实在想念她的脸庞,实在想她再唤一声……
茱萸:阿桑!
女子笑靥如花,一袭碧蓝色的广袖衣裙;一头如墨的发丝倾泻而下,扎着少女的发髻,戴着一朵小白花,在一片花海中翩翩起舞。
茱萸:阿桑,为了配我新编的舞,你就吹一首嘛~我又不嫌弃你。
或许酒醒之时,她就该从他的梦中离去了。
无期崖,锦桑每次祭拜完茱萸,都会来此借酒消愁。
这时,鲁垣提着酒壶走来,在锦桑身侧坐了下来。
鲁垣:刚从千兮谷回来?
锦桑:嗯。
说着,鲁垣也开始饮起酒来,似是要浇灭这突起的愁思。
鲁垣:作为朋友,我也应当去看她的。可我又怕我去了,不知道说什么。你知道的,我嘴笨。
闻言,锦桑噗呲一笑,玩笑道:
锦桑:若是她知道的话,一定会追着你打。
鲁垣看向锦桑,想到她在时光阴,他们打打闹闹,也能想到她追着自己打的样子,忽然开怀大笑。
鲁垣:呵哈哈哈哈……也是!
二人似是苦中作乐一般,怀念着那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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