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儿吃了些甘露,顿觉自己无事可做,便百无聊赖地在璇玑宫内四处闲逛。邝露的话她有听,所以她再无聊也不会作死地往璇玑宫外乱跑。她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七政殿,一路过来,竟连一个仙娥也没有,这宫里着实冷清些。
昙儿站在七政殿门口,小心翼翼地探着头,只见到里面有一人,正是那位日日为自己浇水的上神。昙儿见他正专心地做他的事,便没打算打扰他,她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就这样陪着他。
昙儿两手撑着头,眼睛望着天上的飞鸟流云,想着她这千年以来所知所闻。大概是在一千年以前,昙儿便有了自己的意识,与一个胎儿无异。那时,润玉已做了五千年的天帝。昙儿想来想去,也只有他和邝露说的那些话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只是寥寥。
而里边的润玉,停下了手中的笔,抬眸看向殿外坐着的昙儿。其实在她来时,润玉便知道了,只是没去管她而已。他看着她的背影,隐隐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有那么一丝朦胧的印象,不过也只限于此了,再无其他。
润玉盯了她片刻,便又忙着手中事务了。
就这样,一人殿内理事,一人廊下作陪。二人到如今,无只言片语,却好似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大约过了晌午,润玉处理完了事务,便起身朝着门前而去,待他靠近昙儿之时,却发觉她抱膝坐着,已然睡着了。趁着此刻,润玉竟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亦不忍将她唤醒,于是便悄然离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昙儿才睁开惺忪睡眼。
昙儿:我怎么睡着了?
忽然想起殿内还有他,便猛然惊起,回身望去,那里面早没了人影。
昙儿:他、他去哪儿了?
昙儿挠了挠后脑勺,秀眉微蹙,忽然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左右瞧了瞧,见没有人便悄悄地走进了七政殿。
昙儿一进七政殿,便左顾右盼的,似是在搜寻着什么东西。她走到案桌面前,看了看,似乎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于是她又在旁边搜寻着,直到看到桌边的几副卷轴,昙儿便将它们都拿了出来,一一翻看。直到看到第三幅时,她才满意地笑了笑,只见她欣喜地说着:
昙儿:果真在这儿!他还留着!
昙儿拿着那副卷轴笑个不停,她越想越觉得开心。
润玉:你在做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到昙儿耳畔,吓得她一哆嗦,那卷轴也被殃及,掉落在地。
昙儿看到眼前的他,愣在原地,也不知他是何时来到她身边的,许是方才自己看得太入神,便没注意到他。
昙儿:我、我、我不是有意进来的!我也不是有意翻看你的东西的!是因为、因为……
昙儿极为慌张地解释着,但好像越解释越糊涂。不过润玉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看到了掉落在地的卷轴,便躬身捡了起来,打开一看才知道……
昙儿见他一直不说话,于是就更紧张了,连忙说道:
昙儿:我、我是因为、因为想起你写的这个,所以我、我就想来看看你有没有留着……就、就只是看看而已!
而那卷轴之上,唯有两字:昙儿。
润玉想起有一日,他坐在昙花旁写字,忽然见那昙花隐隐闪烁,便觉得她那时便有了灵气。于是,他便想同她说说话,果真,她似乎能听懂一般,给润玉回应。那时,也是突发奇想,便想着为这昙花取名,便写下了:昙儿。
昙儿也是因记得此事,才和邝露说她叫昙儿,并非是因为她是昙花,而是因为昙儿这个名字,是他给她写下的。润玉写下昙儿二字后,便将这卷轴收了起来,没再同昙儿说话,也没告诉她这是他给她起的名字。竟想不到,她现在还记得,且还真给自己取名昙儿,这是润玉没想到的。
润玉收起卷轴,缓缓走到案桌前,将昙儿翻出来的那些卷轴,也一并收了起来。润玉边收,边冷冷地言道:
润玉:你不必紧张,本座并未怪你。
昙儿听后,便笑道:
昙儿:你真好!
润玉听后,愣愣地看了她一眼,转瞬又收敛了情绪,归于平静。
昙儿:当初你写下昙儿二字,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便拿来用作我的名字了,你……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可以换一个的。
润玉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润玉:不用。
昙儿:那……这么说的话,我的名字,就算是你给我起的了!
润玉在一旁静静地饮茶,并未回答她。
昙儿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说道:
昙儿:邝露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那你的名字叫什么?还是,我和他们一样,叫你陛下或者是天帝?
润玉抬眼看了昙儿许久,才淡淡说道:
润玉:润玉。
昙儿:润…玉…
昙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而后笑靥如花地说道:
昙儿:你的名字很好听!就像……就像……总之就是,听着让人很舒服,我喜欢你的名字。
听到这话,润玉的嘴角,不经意地微微勾起,细微至极,转瞬即逝,让人根本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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