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自出生起,就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从蛋里孵出来之后,就到处被人欺凌,被神族不屑和践踏,年少时不懂人心险恶,曾被骗卖入死斗场作为奴隶供人取乐。
经历过这些搓磨和恶意,他渐渐养成了心狠手辣和不轻信于人的性格,也有了一些杀戮经验。
第一次见到月泷的时候,是在死斗场,他刚经历了一场欺凌,浑身是伤,破烂的衣服上都是泥土,蜷缩在一处树下任自己自生自灭。
一只鹤停在他身边,尖尖长长的喙啄着草地,没有注意到这边一动不动像个死物的相柳。相柳从地上捡起一个尖锐的石头,他已经许久没吃过东西了,口渴难耐,饥饿难消,身上疼痛难忍,这送上门的食物,他没有放过的道理。
他像一头捕猎的兽,谋定而后动,就准备一跃而起,一击毙命,他气势待发……
“住手。”
清泠泠的声音传来,那只鹤倏然抬头,连走带飞地去到她面前,用小小的脑袋在她身上蹭着,十分亲昵的样子。
相柳看到一个女子,周身清冷,白色衣裙在风中微微拂动,长发如绸缎垂落,面容绝美却透着超脱凡尘的冷淡,她的眼睛似平静无波的湖面,看向他的时候带着丝丝涟漪,似乎对他要吃自己爱宠的行为感到不悦。
“它不是可以吃的。”她轻声开口。
“嗤——”相柳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她和那群人一样,道貌岸然,看起来超凡脱俗,谁知道心里藏着什么阴私。
裙摆拂过肮脏的草地,却纤尘不染,她整个人都不惹尘埃一般,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相柳握紧手里尖锐的石头,一抬手,尖锐划过,泛着甜香的血出现在她指尖。
随即,他讶异地发现,自己周身变得干净,身上的伤口瞬间愈合,连衣服,都被修理好,十分整洁。
她伸出手只是为了施法,不是为了害他。
他伤了她。
他以怨报德。
她指尖还流着甜香的血,视线在指尖微微一凝,沉默着收回手,食指一转,伤口瞬间愈合。
相柳往靠着的树干缩了缩。
月泷手一抬,仙鹤就钻入她手底,乖乖地叫了一声,她矮身坐在仙鹤身上,侧眸看他一眼,眼睫微动,相柳面前的草地上出现一些食物。
他呆呆地望着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在他出神的时候,仙鹤震动翅膀,一人一鹤乘风而去,只余丝丝凉风,直击面门。
他不通人情世故的时候,轻信于人,被骗,被卖,被欺凌,身上永远来不及愈合的伤口嘲笑着他的愚蠢。
他被迫升起防备、尖刻防御的时候,却遇到一个善良的人,随手施恩,就救了他,她指尖的血嘲笑着他的低劣。
他,伤了她。
相柳坐在原地,望着那早已无人踪影的虚空,眼中迷茫漫开。
手里的石头上还残留着她的血液,甜香、诱人。
她大概不知道吧,这才是他需要的食物。
比地上这堆瓜果干粮更能让他吃饱,让他气血充足,让他……血液沸腾。
他以为那是食欲。
面对她,和后来百年想起她时那种血液躁动的感觉,他一直以为是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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