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身为神仙,在月宫这么些年来也算是博览群书,天文地理,奇门幻术都晓得,月泷还是被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个天界怎么变得面目全非了呢?
她明明记得,自己自从领了月神的差事,便在月宫中深居浅出,这几万年来更是一次都没出去过,前天院子里飞来一只白鹤,她还打算好好养着,以后当个座骑,刚飞来的仙鹤很是不安分,她也有些不会养,便想着去鸟族问一下,以免细节上犯了什么错误,把这个小畜生养死了。
她出了月宫,走了一刻钟,却险些迷路,纵使她几万年来不曾出过月宫,记忆可能有些模糊,但也万万不可能会偏差成这个样子,现在这个九重天不论是建筑还是地形,甚至是那开在天河边的仙花,绝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自然是寻不到那位穗禾公主的,月泷意料之中,现在这个天界,除了她大概是没有什么是与原来那个九重天是一样的。
她有些惊慌,但还是迅速平定下来,路上问了几个端着仙桃的仙子,便是知道这天界还是有自己这位月神存在的,连人物设定都是一样的。她微微放下心,却再也没有心情去问什么养鹤之事。
月泷思考了两天,便放宽了心,说实话她对原来那个九重天也丝毫没有熟悉感,她向来避世隐居惯了,这几万年来都是一个人,只要她在月宫悠闲的生活不受干扰,任这外界如何变动,她都不会太在乎。
她回了月宫,又过起了每天弹琴,作画,修行,读书的日子,那仙鹤也不用费神养,只要给它一些吃食,它便在那水池旁玩的不亦乐乎,偶尔还会在她游水的时候捣乱,也算是多了几分野趣。
月泷想的太简单了,她以为这个天界的天帝会像原来那个一样,只要她当好值,千年万年不出月宫都是可以的。然而月神却是每个月都要向天帝述职的,尽管月月的禀报都不会有变化,这个形式还是要走,月泷有些不耐,但既来之则安之,她既领了这个差事,便也尽职,好在只是每月一次,不会太频繁。
出来得多了,月泷便或多或少地对这个世界有了些了解,比如她知道现在天界的战神不是旭凤,而是飞蓬将军,他与魔尊重楼有着亦敌亦友的关系;比如她知道还是有月下仙人的,但却换了个称呼,叫什么月老,述职的时候偶然见过,确实是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比如……
这日,又是一月一次的述职日,她从凌霄宝殿出来,想去天河边走走,顺着天河走到尽头便是月宫了,出来一趟,多看些景色也是好的。
不想却目睹了一场恶战,她到的时候那穿着银色铠甲,意气风发的飞蓬将军,正同一身材高大,红发黑袍的魔打得难舍难分,她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身份——魔尊重楼。
六界独尊,目空一切,但求一败。
她不想卷入纷争,便寻了别的路去天河,却不想那打斗的两人绝不会只在南天门打,很快便换到了天河这。她看着二人飞过来,剑气蓬勃便要伤到自己,一个挥袖挡开,整个人便翩然从原处闪开,落于几米远的战场外。
飞蓬和重楼只见一股强大的修为挥开了他们的灵气和魔气,动作停下来,看向不远处的仙子,只见那人一身白衣,头发高束,发丝在河风的吹拂下微微拂动,通身气质都是一股清冷孤高,睥睨天下的高贵。
重楼不是没见过这天界的仙女,这几万年来他与飞蓬在神魔交界处约战,见过的仙子仙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头一次看到这般冰清玉洁,高高在上,却又不让人反感的仙女,他竟一时看出了神。
飞蓬自是见过月泷的,毕竟二人都是经常进出凌霄殿面见天帝的人,有时候时间正好,打个照面也是有的,只是不曾说过话。
他拱手道,“月神仙上?”
月泷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飞蓬将军。”
“刚刚战况激烈未曾察觉月神在旁,月神见谅。”飞蓬甚少这么和颜悦色对别人讲这种话,他一向是倨傲的。
“嗯,二位继续。”月泷微颔首,捏了个诀便乘风归去,留下一缕冷香。
飞蓬收回视线,看向还盯着月宫方向的重楼,恋战道,“还打吗?”
重楼回神,侧身,“今日便到此为止,反正分不出胜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差这一次。”
回剑入鞘,“这倒是,可要去饮酒?”
重楼摇摇头,偏开视线,“你们九重天上多的是那般高高在上的仙子吗?”
飞蓬反应了一下才知他说的是月神,漫不经心道,“仙家多多少少都有些自持身份,不过那月神却是真的孤冷清高,除了述职,万年来不出月宫,倒是与这些惺惺作态的仙家不同。”
重楼沉吟,却是一个洒脱不好惹事的仙子,淡定从容到让人心绪不宁,摆摆手,“走了!”张开翅膀便飞去了魔界。
近些日子,天界众仙家对飞蓬将军的不满堆满了天帝的案几,言之狂傲自大的大有人在,却更多的是言之与魔尊重楼频繁约战,搅得南天门附近,甚至是天河沿岸都有些惶惶。
天帝揉着太阳穴,摸着自己日渐减少的头发,这飞蓬将军不是很久才约战一次吗,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近日怎么一月数次还不止,还扩大了战场范围呢?
真是令人头疼,是不是真的该管束一下了?
魔界近日却是安稳,魔尊向来不理魔事,自从数月前从天界回来,时不时对月独酌,有时一饮酒便是一夜,更是频繁前往天界与飞蓬将军约战,如此勤于练武,让魔界的军心都稳定了不少。
神树下,夕瑶看着飞蓬神色安然地睡在树下,心中有些复杂,近日飞蓬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很好,战意满满,随之而来的是他身上越来越多的伤,越来越频繁地来神树下找她疗伤。
飞蓬渐渐醒来,夕瑶便问出了口,“近日怎么约战如此频繁?”
“重楼最近很喜欢打架,我自然奉陪。”
“魔尊重楼如此频繁地来天界,怕是不止找你打架一个原因吧?魔界近日可太平?”
“太平着呢,放心吧,别想太多。”
月泷近几个月闭关突破,便告了假,出关的时候去述职,却听说飞蓬将军被贬下凡了,原因竟是因与魔尊约战,擅离职守,导致魔界破门而入,虽没造成严重的后果,天界众仙家积压的怒火,却让飞蓬将军受了惩罚。
如此,这天界拥有至高神力的战神,便从此变成了一个凡人。
月泷微微叹息,便也不甚在意,述职归来还是沿着天河往回走,却在天河附近见到了魔尊重楼,她缓缓停住脚步,看向来人。
神色冷淡,语气平静,清清冷冷地对来人说,“天界再无飞蓬,魔尊为何来此?”
重楼脸上的表情瞧不大清,声音却是深沉有力,“便是如此,天界再无飞蓬。”
月泷当他只是惋惜飞蓬将军,借景伤怀罢了,便要离去,正欲捏个诀,却被重楼拦下,“月神可愿与重楼走走?”
月泷拒绝,“天界人多眼杂,我虽深居浅出,却仍需避讳,魔尊既为魔尊,还是少来这天界的好。”说这便翩然飞去。
重楼站在原地,红发黑袍,眼睛却愈加深红,“神魔不两立吗?”话落衣袖重重一摆,天河边的花草便秃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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