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82 以血换血

月黑风高，素回蹑手蹑脚的摸进隔壁客房。

周絮一向早睡，此刻已是酣眠。

她在榻边坐定，细细凝视他。他面色苍白，连薄唇亦是白的近乎透明。

睡梦中的周絮平静的可怕，平静的几乎像是已然长眠。

他纤长的羽睫随着呼吸而轻微颤抖，素回情不自禁伸出纤指去触碰那蝶翼一般的长睫。

周絮经她触碰，便从睡梦中醒来。他睡眼惺忪的注视面前少女，这小妮子，又打什么鬼主意？

她在他身边侧躺下，与他面对着面。素回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窝，一阵阵的刺痒。

素回：阿絮，我找到医治你的办法了。

周子舒一怔。

她说什么？说找到医治他的办法了？不，是他听错了，怎么可能呢？就连叶白衣和大巫都束手无策？

素回：阿絮，你要不要试一试？

不了，还是不要尝试了吧，不会有结果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尝试呢？

周子舒像是溺水的人，恍惚挣扎之间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哪怕只是一根稻草。可是，他又难免害怕，害怕稻草折断，重新回到无所依靠、随波逐流的曾经。

素回：阿絮，其实我只是知道了有就你的方法，究竟是何做法，我尚且未能搞清。

素回：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一回。给我个机会，也给自己个机会？

……给自己个机会？周子舒纠结。他还有机会吗？

素回：阿絮，我一定会弄清楚怎么做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死……

不会死……

我不会让你死……

周子舒：好，我相信阿回。

素回粲然一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子舒感觉少女粉面似在发光，像是红日初升。不，不仅是她的面孔，她的脖颈，她的柔荑，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闪烁光芒。

一瞬间周子舒感觉刺眼，她像是不可亵渎的高贵神祗。

尔等凡人，合该下跪，迎接天神。

素回：阿絮，你睡吧，等你睡醒了，我便治好你了。

少女的呓语仿佛魔音，催人如梦。周子舒尚未来得及多加思考，便脑袋一歪，会周公去了。

再次恢复意识时，七处大穴已经隐隐作痛。然则程度较之从前，却是轻了将近三分之一。奇经八脉不再像是枯死的老树，反而血液奔流、盈满生机。

周子舒愕然，忽而回忆起入睡时，素回说能够医治他……原来，不是他在做梦吗？

他翻身朝向床榻另一侧，想要寻个舒服的姿势捱过后半夜，却猛然发觉少女均匀、清浅的呼吸声就在耳畔。

他五识受损，已经难以在黑夜中视物，可是他仍然能感受到素回温暖的体温和平稳的心跳。

他抬手，青丝划过指间，顺滑温凉如同绸缎。

素回：阿絮，你醒了？

素回：有没有感觉好一点？我厉不厉害？

尚未来得及作答，素回娇嫩的唇瓣已经贴上他的。

周子舒直觉脑中紧绷得弦“啪”的一声断裂，努力维持已久的理智亦是轰然崩塌。

他长臂一伸，箍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将她扣在胸前。

细密而火热的吻落在素回瓷白细腻的耳垂上，勾动滚滚春潮。

周子舒呼吸粗重，他的五感不同程度的受损，就连最敏锐的听觉也不过剩下从前的五分。

可是，今夜。

他清清楚楚的得见少女双颊浮现的酡红、美目蕴含的秋波。

他闻见少女低吟婉转、娇嗔嘟哝。他清晰的感觉到少女冰肌玉骨温凉的触感、娇躯的每一丝颤抖。

他贪婪呼吸着少女含羞带怯的扑鼻馨香。

活着，他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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