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回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该如何安慰温客行,她不懂怎么安慰人,也没人教过她。
幸而温客行并不是真正抽噎,不过叹息两声,接着竟低声哼起小调:
温客行: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他声音极低,闷闷的好像是从胸口而不是喉咙发出来的。他这样哼唱,哼着哼着那调子就逐渐变得迷离起来,大概他并不十分清楚这首曲子该是个什么调子。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嘛?
他们求什么?他们能求什么?又与谁求?凡世纷争不过围绕一个利字。可是他们求什么利呢?权利?利益?即使高居庙堂,执掌生杀大权,即使富可敌国,翻手云覆手雨,可是转头看看身边,高处不胜寒处,苦辣酸甜只能自己吞下肚里。
那么多生命,那么多或老或幼、或鲜活或暗淡的生命,多么轻易的从指间溜走。他们的牺牲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他们的生命吗?可是他们值得吗?他们配吗?踏着献血踩着枯骨生存下来的恶魔,真的够格活在世上吗?
素回抬眼与周絮对视,在彼此眼中看见了相似的悲怆与自怜。半生不可与人言的辛苦,似乎随着温客行的略带自嘲的歌声,转瞬间化作一缕青烟。
他们不需要旁人了解,也永远不会为旁人所了解,他们有彼此。高山流水少知音,天下之大若能得一知己,浪迹天涯,岂不快哉?
不知何时张成岭已抱着树枝进入梦乡,空气里静悄悄的,独剩孩子均匀的呼吸声。三人相对而坐,四周静谧。谁也没有开口打破难得的沉默,此时此刻话语成了最多余的存在。
第二日晨起,三人皆是精神萎靡,个个脸上顶着熊猫一般的黑眼圈子。
一行人回到暂住的寺院,张成岭垂头丧气落在最后,抵抗情绪挂在脸皮上。
甫一跨进院门,几人便被曹蔚宁逮了个正着。
曹蔚宁:温兄周兄,你们这一夜去哪了?
曹蔚宁:你们知不知道,昨日里的事可当真是闹大了。
也顾不得几人有没有想听八卦的欲望,曹蔚宁啰啰嗦嗦的就开始讲述事情原委。
“琉璃甲”三个字一从封晓峰嘴里吐出来,武林诸豪杰立时就互相猜忌起来,霎时将矛头齐齐对准赵敬赵大侠。不少人怀疑他为了得到张家的琉璃甲所以灭了张家。一众英雄豪杰闹得不欢而散。
素回好一番啧啧,她一早就知道这所谓英雄齐聚最终会演化成场狗咬狗的闹剧。
这天大的八卦,曹蔚宁似乎已经憋了整夜,如今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整个人通体舒泰,一拍桌子便决意请客吃酒。
有人做东,众人也是难得乐呵,虚情假意推辞两声也就半推半就的跟着去了。
然则在酒楼却碰上个意料之外的朋友,是那长明寺古僧的弟子之一,白色僧袍,仙风道骨。
他叫叶白衣。听他开口说话素回吓了一跳,连忙扯起温客行粉红的衣袖掩在脸上,大概是没想到这佛像金身一般的人物竟然也会说话。
叶白衣不过与他们点个头便自顾自的走了。
众人心无旁骛的喝酒吃肉,直到酒醉饭饱算账之时,曹公子潇洒的伸手入怀,却不幸的发现出门太急忘记带荷包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将身上仔细搜刮一回却仍没有凑够银子。
忽的楼下一道明紫色身影,云鬓斜簪,救世主的模样。
温客行:阿湘,阿湘。
温客行一连招手。
顾湘一副撞鬼的模样,却三步并做两步冲上酒楼,很听话的模样,她懂事的从袖袋里掏出一堆银票银两金叶子来。
综影视之终极穿越系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