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这是三更断肠散,加上流了这么多血,他没救了,你节哀吧。
紫衣的少女凑到糟老头子面前。她说的不错,饶是叫谁来看看,这老头子此时也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了,一命呜呼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小瘦猴子跟丫头片子争辩了几句,最后自顾自地抹眼泪去了。素回冷眼瞧着,心里暗自琢磨,也不知方才酒楼上那位哪去了。
实际上,她并不太想见到那个阴恻恻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睛就教她浑身汗毛倒竖。可是,对于危险的人物而言,一直搁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最省心的。毕竟,若是你弄丢了一台兆亿吨级的核导弹,你会做何感想?
顾湘:啊呀。
丫头片子娇笑,素回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她可真不喜欢她那故作娇柔的笑。岂料,那死丫头好没眼力见儿,竟然笑吟吟的就去勾搭小叫花子。
顾湘:我还道是那位高人帮我,没想到是你,你替我打架,我请你喝酒,正好咱俩谁也不欠谁了。
一上来就套近乎。你替我打架,啧啧啧,谁替谁了,素回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恨不得把这能掐的出水的小姑娘嚼碎了吞进肚子里去。
素回:喂,两不相欠了便就此别过吧,你缠着他做什么?
素回:我可告诉你,死丫头片子,你给我离小叫花子远点儿。
十八个月,七颗七窍三秋钉已经全部钉入体内。但凭如此,周子舒也从未有一时半刻像现下这般想一口老血喷在别人脸上的。他忍着胃里翻腾,盯着那异族少女瞧了半晌,她倒是什么酸醋也肯吃啊。就不嫌自己肉麻么?
丫头片子先是一惊,似乎没料到角落里还躲着个人,又仿佛更加诧异自己竟完全没察觉到的。继而,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地呸呸往地上啐了两口,柳眉倒竖满脸的嫌弃:
顾湘:啊呸。
顾湘:你可别瞎牵扯姑奶奶我,这死要饭的也就你当成宝贝,我可是不稀罕的。
顾湘:也不知道你小姑娘瞎了哪只眼睛,看上这么个死要饭的。
素回:格老子的,你可再给姑奶奶说一遍?
素回:你才死要饭的,你全家都是死要饭的。
……
周子舒:莫吵。
小叫花子高声一吼,十分及时的阻止了一场姑娘家之间的恶战。
原来,是那老渔樵交待遗言呢。他三魂已没了七魄,一只干瘦枯槁却死死抓着小要饭的。他气息奄奄,说话也像是卡在嗓子眼儿里,却咬紧了后槽牙,一字一顿,牙齿间也被他咬的咯咯作响:
老渔樵:替我……替我……将这孩子送到太湖赵家庄。
小叫花子起先十分无奈,神情间满是犹豫,大概是想推脱。后来也不知道老渔樵又嘀咕了些什么,纵使素回五识俱佳,也已听不清楚。不过,小叫花子竟霎时间如遭雷击、怔在原地。素回想上前去推他一把,他却已然醒转,十分郑重的答应了老渔夫的请求。
神情之严肃,如若毒誓。
老渔樵见他点头,卸了最后的气力,头一歪眼一闭,再也醒不过来了。耳边惊天动地一同响起的,是少年如丧考妣一般的嚎哭。
顾湘:我家主人说你厉害,我还没瞧出来。你是哪门哪派的?叫什么名?
周子舒:周絮,无门无派,不过孤魂野鬼,浪迹天涯罢了。还未请教姑娘作何称呼?
丫头片子还未作答,素回就先抢了先:
素回: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
顾湘:小不要脸的,还上赶着给人家当相好呢。
素回:格老子的,你自己有多要脸?跟着你那鬼一般邪乎的主子,还四处勾搭男人的。
顾湘:你瞎放什么屁?
周子舒:二位二位,行走江湖,仇敌宜解不宜结啊。
周子舒:你既提了,那我就先问问姑娘你吧,不知作何称呼?
素回:我叫素回,不是中原人士。
顾湘:哼,谁还不知道你不是中原人?南疆来的小娼河蟹妇,真不要脸。
丫头片子悄咪咪地咕哝。
顾湘:我叫做顾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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