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被皓都一连串的自白唬住了,她不明白他说这些做什么。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到鹰师去,回到弥弥身边,回到阿隼身边。
如今的她早已没什么远大抱负,一心只想苟且偷生。每日里同弥弥一起狂吃、痛饮,与阿隼谈天说地、看星星看月亮,她便心满意足了。
长歌突然释怀了,她离开长安时一心只想复仇,如今漂泊在外,辗转幽州、朔州、草原三地,经历这许多事,她才豁然开朗,原来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活着才是最逍遥自在的。
对于东宫事发前阿娘常说的那些话,诸如“不要恨”、“不要心怀仇怨”之类,长歌醍醐灌顶。
日前阿隼接到长安斥候来报,说李世民已经登基为帝,她怕是再无机会杀死他了。所以,与其怀抱仇恨、痛苦一生,倒不如让往事随风,再不去想,也算了却阿娘望她平安喜乐、一生平安的夙愿。
如今落在皓都手里长歌也认了,无论他是否会杀了她,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放下仇恨了,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有愧于阿娘。
现在她唯一遗憾的就是临死前不能再见阿隼一面,她还有事没告诉他,她还有许多事没告诉他。她还没告诉他她喜欢草原的月亮,她喜欢与他这个朋友相处……
皓都:大唐的郡主自甘堕落去做草原人的奴隶,李长歌,可真有你的。
皓都又开始冷嘲热讽,然而长歌总感觉他的语气再不复以往冷静,像是被搅乱的一潭池水,长久荡漾着一圈一圈细碎的涟漪。
李长歌:你要杀便杀吧,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长歌疲于与他多言,她甚至一直垂头凝视地面。
可是铁钳一般的手指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皓都发狠用力,强迫她看向他。
她被迫看他,在他冷漠到固执的眼里看见了许多自己不认识的情愫,厌恶有之,冷漠有之,敌对有之,可更多的是矛盾。他仿佛在奋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他负隅顽抗,企图以仅存的一点理智战胜心底最强盛的欲望。
这个怪人,他在渴望什么?又在压制什么?
皓都:李长歌,你不能死,起码你不能死在这里,死在草原。
皓都:你生是大唐的人,死也要死在大唐。等战事结束,我会把你带回长安,等那时我再执行义父的命令,送你上路。
长歌嗤之以鼻:
李长歌:义父,义父,你不过就是杜如晦的一条狗。
这话显然戳中了他的痛点,然则尚未等他再度抓住长歌的衣领,眼前弥漫的晨雾已经逐渐消散,对面迎头出现了一张久违的面孔。
无数个难眠的夜晚,长歌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的就是这张脸。她痛恨的、她感激的、她敬重的、她爱戴的、她深埋在心底不愿提及的——她的授业恩师、她的灭门仇人、她的叔父李世民。
原来这老树下并不是荒无人烟的草原隐蔽处,而是借助森林大雾驻扎的唐军营地。
浮现在李世民脸上的情绪复杂,长歌仔细辨认,他细纹丛生的眼角边隐约透露出的有震惊、有欣慰、有狂喜,却独独没有见她仍然活着的失望。
李世民:长歌,皓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我不信你会死,果然,你还活着。
惺惺作态。长歌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怒火一下子全部迸溅而出。他这样惺惺作态给谁看?
李长歌:你来这里做什么?
许久长歌才冷静下来,冷静下来的第一反应便是:这里是边境,李世民来这里做什么?
原来,他竟是前来御驾亲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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