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六）

楚然你们等一下

欢快的身影将停栖在草叶上的萤火虫惊起，荧光飞舞就像被繁星围绕，好似真正的众星捧月

褚璇玑：然然，你在找什么？

二人见她停在一颗大树旁，确认再三，才挽起袖子蹲下身动手挖了起来

楚然我在这底下埋了一样好东西

褚璇玑：什么好东西，我怎么不知道呀？

楚然这才叫惊喜！惊喜！

莹白如玉的手染上泥污，小心翼翼捧出坛子

禹司凤：这是，什么？

楚然这个，我自己做的

楚然取名，思愁

揭开盖子，扑鼻而来的奇异香味直击灵魂深处

禹司凤：这香味

褚璇玑：为什么？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感觉好难受？

楚然怎么个难受法？

褚璇玑：堵堵的，眼睛酸酸的

楚然真的！？

褚璇玑：嗯

楚然太好了

这坛子里装的是酒却也不是酒，是她历经千辛万苦收集那些貌美女子求而不得的眼泪来做原料，其中加入不少奇珍异宝，最后封坛埋藏

楚然快试试

璇玑毫不犹豫一口喝下她递来的酒，跟平时一样尝不出任何味道

楚然这位师兄，你也尝尝

片刻停滞，看着璇玑没有反常才仰头喝下

楚然怎么样？

禹司凤：入口，清凉，还可以

楚然谁问你这个了

褚璇玑：等等

不过才几句话的功夫，她突然感觉有些不对，脑中浮现一幅幅陌生的片段

“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自始至终都是谎言，我于你不过可有可无罢了。”

“我为你失去一切，你却将我遗忘，抛弃！”

“我爱的人早已逝去。”

“只愿，我们来生不要再见了。”

…………

温然：我已失去所有，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脑海里一幅幅悲戚绝望的场景，让她开始知道什么是难过

直到，最后一幅……

褚璇玑：然然！！

赫然睁眼，看着少女近在眼前平安无事

楚然璇玑你流泪了！

褚璇玑：！

一滴眼泪滑下，落在璇玑手心

褚璇玑：这是…我的眼泪？

楚然嗯嗯嗯！

褚璇玑：我有流泪了！我有眼泪了！

随后恢复过来的禹司凤深深看了楚然一眼

禹司凤：里面有，你的，眼泪吗？

楚然没有啊

褚璇玑：噢，对！

璇玑想起原因，紧紧拉着她的手

褚璇玑：我刚刚在脑子里看到的最后一副画面，就是你，然然！

楚然我？

禹司凤：一袭，蓝衣

禹司凤：绝望，空洞

楚然那更不可能是我了，要知道我可是从来不穿蓝衣的！

————

风铃无风微微摇晃响起阵阵悦耳的铃声，孤舟旁多了一只巨兽，狰狞而妖异

仇然汝要走一遭了

穷途：我不过只是收集了你上一世的眼泪，怎么就将我牵连进去了？

仇然汝自找的

穷途：……

他就不该手贱，不该多管闲事想让她这一世好过一点

巨兽幻化人形落在孤舟之上，与原型相反的是那张妖孽般俊美的容颜

穷途：我走了

回应他的，是幽冥血海永不消散的哀嚎

风铃停止摇晃，无边无际的血海再次只余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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