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和着血水缓慢晕开,嘴角的血迹自开始便没在停过。整个人像在血水里泡过一样,胸前鲜血淋漓的一片,紫衣尽碎,犹如破布似的挂在身上、黏在伤里。紫衣下,血肉模糊,可见森森白骨,更可见密集如棋子的千百根细刺在他身上各处游走。
他紧紧拽着拳头,呼吸有些沉重。在他面前的地上,一大片全是他的赤金血,赤金血里隐约躺着些许或大或小的肉沫,都是用那鞭子从他身上割下来的,犹如千刀万剐。他却能一声不吭的全承了,仿佛被打成这个样子的人不是他一般。
天君冷哼了一声,抬手从角落引来一堆手指粗细的铁针。
他略施小法,生生掰开了东华紧拽的拳头。浮在半空中的两根铁针在东华双手展开的刹那,“扑哧”两记,深钉入他的掌心,他便是再想握拳忍痛都没有办法。天君到是满意,又一抬手,接连两根铁针没入东华小臂。铁针穿透小臂,直钉进了东华身后的刑架。他勾了勾唇角,笑意险险,第五六根铁针生钉进大臂。
东华的气息愈发不稳起来,终于忍不住结结实实的呕了两大口血出来。他咬了咬唇,偏头打量起自己的伤。钉得这么牢,他就是有办法逃,也得再受一番痛苦。看天君的意思,他倒还不满足钉在他身上的这六根。他抽了抽嘴角欲笑,却引来一阵低低轻咳。这一咳牵扯起他浑身的伤,下意识便要拽拳,却在蜷起手指刹那,被痛得不得不松手。他努力努着唇,努力遮掩起自己的虚弱,一头银发早已被汗水鲜血浸湿,与狰狞的伤口搅在一处。
“帝君这么惯忍疼,本君便再帮一帮帝君吧。”
他桀桀笑着,指尖术法一动,毫不费力地撬开了东华的嘴,将一个浑身尖刺的铁球挤进他嘴里。
铁球很大,塞进去的时候便已经在他唇上嘴里划出了好几道口子,塞进去以后,更是连嘴巴都没法合上。哪怕不合上,锋利的尖刺抵在舌头上、抵在上颚上,根本不需要用力,加上铁球的重量,上面的刺就能刺伤他的舌头,若多用些力,恐怕都可以刺穿吧。
天君似乎还不满意,又是一道术法,与缚着东华的雷锁如出一辙的链子加注在他嘴上,将嘴里的铁球死死勒住。
那也是雷锁,触及嘴唇的瞬间,便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脸上被雷锁灼得鲜血直流。东华终于闷哼出声,整个人颤抖得厉害。双手手心被钉住,嘴里塞了铁球、戴了雷锁,他无一处可以泄力的地方。鲜血如泉涌般顺着嘴角滑落,他浑身绷直,努力仰着脑袋,发狠地抵在身后的刑架上。
天君走进两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东华。他动手很慢,一点儿都不着急,隔了半刻才朝他钉下第七八根铁针,这两根直接穿透了他的琵琶骨。他仿佛在欣赏一件杰作,嗜血的眸子里透着难以遮掩的雀跃。大约是他心里的那一份情绪被压抑了太久,如今达成所愿,十余万年来积攒的恨意一朝爆发,便成就了疯魔般执意折磨死东华的他。
那刑架竟是个可以活动的,皓德天君朝三个天兵挥了挥手,两人立马走到东华身后一阵捣鼓。捣鼓之后,刑架生生短了一截。另一人不知从哪处取来了一张烧得通红的铁针板,放在东华面前的地上。铁针板下血水肉沫登时“滋滋”作响,顷刻间弥漫起一片焦味。那两人分立左右两边,两脚狠狠踹向东华的膝盖窝,抓着刑架的双手用足全力将他往地上按。
东华这般重伤之下哪里抵得过他们的力道,被两人轻轻一推一压,便被按着跪到了通红的铁针板上。铁针刺入皮肉,焦灼烟气登起,“滋滋”声不停。被灼伤出的血顷刻凝做焦黑,双膝小腿深嵌入铁针板,与铁板黏在一处。
他欲咬牙,嘴里的铁球扎得他满嘴鲜血;他欲抿嘴,嘴上的雷锁激得他嘴边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大半张脸淌满鲜血;他欲握拳,钉在掌心的铁针让他连蜷起手指的机会都没有。
膝下被灼得入骨刺疼,那样的痛自下而上,源源不断的侵袭而来,就算是断了双腿,也比此种剧痛好受许多。他痛得直吸凉气,忍不住低吟出声,满头冷汗将衣发汗湿,一身破烂的紫衣被鲜血染得犹如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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