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单刀赴会

马车在官道上徐徐行进，单调的车轱辘声让众人昏昏欲睡，这几天，大家给博通子守灵也是困极了，不一会儿就睡得鼾声四起。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两匹快马超过马车，马上一名士卒高声问：“车上坐的可是少将军吗？”关婷醒来，刚要答话，莫小则说：“你们再眯会儿吧，我去打发了他！”

莫小则下车喊了句：“少将军正在歇息，来者何人？”

士卒飞身下马，刚要回答，莫小则嘘了一声，悄悄说道：“我是莫小则，你二人同乘一骑，带着这辆马车回军营。”

二人点头称是。

莫小则高声喊了一句：“少将军还有事，你们且先回，把马给我留下一匹。”

俩士卒同乘一匹马，冲着马夫指了指，马夫看了一眼莫小则，莫小则点头。

在宽敞处，马夫偷偷的把马车调转，马车徐徐的冲着军营驶去。俩士卒跟在车后。

莫小则看马车走远，飞身上马，拍了拍马的屁股：“驾！”

马车径直驶进了大营才稳稳停住，车后士卒在轿帘外喊了句：“少将军，您下车吧。”

关婷叫醒大家，依次下车，下了车，关婷四外张望：“怎么到了军营了？”

支湃问关婷：“莫小则呢？”

关婷虎着脸盯着士卒，俩士卒一指远方：“莫公子骑马走了，让我俩把您众位送到军营。”

关婷等人如坠冰窟，关婷说了句：“咱去请我爹发兵征伐棋子山。”

到了关湛的中军帐，关湛满脸悲怆：“婷儿回来啦，听说博通子仙长已然仙去，你们节哀吧。”

关婷走到近前：“爹，九灯门派妖人害死了师父，而且还下了战书，莫小则自己去棋子山了，您快发兵攻打棋子山。”

关湛不加思考的回道：“不可能，朝廷有旨，大军要回京郊驻防，你随我一起走吧。”

“可是，莫小则会死在那儿！”关婷大喊。

关湛冷冷的看着她：“不得放肆。攻打棋子山，会死伤无数，你的夫婿是性命，别人的就不是性命了吗？我再说一遍，大军是朝廷的，不是关家的。”

关婷双膝跪下：“爹，女儿不孝，我要去救他，以后无法膝下尽孝，您多多保重！”

“你……”

“爹，如果不是莫小则，朝廷的这几万人早就所剩无几了，这事儿您心里清楚地。”关婷后边的话没说，意思是，“若不是他，您的性命也早就没了。”

关湛摆了摆手：“退下吧。”

关婷和众人出了中军帐，说道：“我和程图、白久还算有武艺在身，我们仨去找小则，其余的你们在这里静候佳音。”

支湃摇头：“我算看透了，该是水里死，不会土里埋，师父生前总说天有定数，我倒要看看，我的命里是不是注定要死在棋子山上。”

韩鬼附和道：“说的对，咱走，这功夫耽误的。”

“先别着急走，”关湛在众人身后说道，“我上有君王，不得死做主张，下有士卒，这几万人都有父母有妻儿，我不能随便把他们的性命交付的不明不白。婷儿，你到军械库去领快马和火铳吧，这是我唯一能做主的。”

关婷理也不理，领着众人上了马车，缓缓奔向棋子山。

此时，莫小则已经到了棋子山下，驻扎的官军上千人，为首的正是独臂屠诚，屠诚见了莫小则深施一礼：“姑老爷，你怎么来了？”

莫小则一指棋子山：“妖教害死了我师父，还下了战书，我去会会。”

“啊？你，你自己？”屠诚大惊。

“我就不和你叙旧了，把路障挪开，我要上山。”莫小则一脸坚定。

屠诚大手一挥：“移开路障，端两碗白水，我给公子送行！”

屠诚递给莫小则一碗水，自己端了一碗：“军中不能饮酒，我以水代酒敬你！”

莫小则仰头喝了水，催马上山。

行至九灯门大寨外，莫小则高声喊道：“我乃莫小则，你们请我来，我来了！”

箭塔上的人搭好了弓箭，瞭望塔上的人赶紧向莫小则身后观瞧，门口守卫飞回寨里禀报，不多时，寨门大开，有人持着刀戈领了莫小则进了寨中，在聚义厅，莫小则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不多时，天地玄黄四门的分门主都走了进来。

为首的穿深蓝色长袍的一拱手：“莫公子，因你和朝廷有抹不开的干系，我们四人就不报真名实姓了，你叫我马天即可，这四位分别是马地，马玄，马黄。”

莫小则斜晲着四人：“原来是四位门主，失敬。”

马天亲自给倒了一杯茶：“公子单身上山，我们钦佩不已。官军马上就要撤了，到时，泫城就是九灯门的天下，不知公子有何打算吗？”

莫小则把茶杯推到一旁：“还能有什么打算啊，我和九灯门既不是天敌也不是世仇，官军再一撤，那自然是由我斗魂派来剿灭妖教了。”

四人听了前边的话还非常顺耳，可后边的话气的马天冷笑：“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还斗魂派，现在博通子已死，就凭你？”

莫小则端起茶杯反驳道：“楚虽三户能灭秦，妖教祸害的够久了，你们四个滚吧，让主事之人来见我。”

四个人面面相觑，一甩袖子出了门，不多时，外边走进来一名红衣少妇，身后还跟了俩丫鬟。少妇坐在莫小则上垂首，面带笑容：“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如此，莫公子要见主事之人，我来了。”

来者正是两军阵前骑枣红马的女子。

莫小则端茶的手不停地哆嗦，他勉力稳住心神：“我是该管你叫莫氏呢，还是叫你冯氏？”

红衣少妇身子一震：“你……”

少妇站起身，仔细打量莫小则，呼天抢地的喊了一声：“你是，你，你是坎儿？”

“娘，好久不见啊。”莫小则脸上没有表情，眼泪却不自由住的流了下来。

冯氏哎呦一声晕了过去，丫鬟一边拍打后背一边呼唤：“宗主，快醒醒，您怎么啦？”

冯氏醒来，一把拉住莫小则的手：“莫非我在梦中不成？我苦命的儿啊，你还活着？你没被大火烧死？”

莫小则点点头：“娘，我被庶母救了，我还以为你被大火烧死了。”

“为娘被人救了，救我的乃是九灯门的，我这才入了教。我的儿啊，快让娘好好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你不是叫莫矩吗？怎么改名字了？”

“庶母给改的。”

“她一个不识字之人，真是多作怪。儿啊，你怎么入了官军了？”

莫小则把以往的经历简简单单的说了一遍。

莫母满脸欣喜：“都说大水冲了龙王庙，这可真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娘，我饿，我要吃饭。”

“好好好，我现在就让他们给你做。”

丰盛的饭菜做好，莫小则大口吃着，冯氏在一旁给夹菜：“你竟然娶了关将军之女，这也算咱们莫家的大喜。”

“娘，您这几年过得好吗？”

“还行，就是四处奔波，被官府追杀。儿啊，你现在就下山，把你的朋友和关将军都请上山来，为娘要投靠官军。”

“真的啊，太好了！我现在就走。”

“不急，让娘再好好的看看你。”冯氏搂着莫小则的脑袋，“我的儿啊，娘终于又见到你了，我每天在梦里哭醒，我就盼着能有这么一天，苍天有眼啊。”

“娘，你们请来的那萨满把我师父害死了。”

“唉，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你那庶母死了吗？”

“没有，她也在山下，我一并请上来。”

“好好好。对了，我听人言，博通子把斗魂谱的第一卷传与你了？”

“是，在关婷手里。娘，我吃饱了，我得下山了，一会儿天就快黑了。”

“我派人送你，从后山走，后山下去的快。”

“给我指条路就行，我自己下山更快。”

莫小则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冯氏一直送到大寨外，目送莫小则下山，莫小则都走出去老远不见踪影了，她还站在原地。

冯氏抹了抹眼泪，吩咐身边人：“去请所有十位长老来见我，我有要事相商。”

莫小则下了山直奔军营。

再来说关婷等八人，在天擦黑的时候，终于到了大寨前，只见寨门大开，冯氏领了人出门相迎，关婷等人稀里糊涂的进了聚义厅，冯氏吩咐上茶：“哪位是关婷啊？”

关婷站起身：“我便是。”

冯氏走过去，白久挡在了关婷面前：“你要干嘛？”

冯氏赶紧解释：“莫小则是我的儿子，我要看看儿媳妇啊。”

韩鬼大骂：“你放屁，莫夫人我们见过，绝对不是你！”

“哼，她只不过是我儿的庶母，竟然敢自称莫夫人？我才是莫家未亡人。”

支湃站起身：“韩鬼，你别鲁莽。难道，你，你是冯氏？”

冯氏看了支湃一眼：“你认识我？”

支湃摇头：“我听莫小则说起过。你，你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吗？”

冯氏摇头：“我命不当绝，你们先喝茶，晚饭也备好了，明日我要你们看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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