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则等人在棋子山下劫镖,程图是老江湖,有经验,懂规矩,上前和声远镖局的交涉,对方一亮字号,程图就知道此次走的镖是“硬货”,因为镖局当家的容鸣钟亲自出马,这很少见。程图提醒身后的人小心,自己继续和容鸣钟周旋:“原来是声远镖局“掌班”大镖师,失敬失敬。”
容鸣钟也谦虚的答道:“岂敢岂敢,按规矩,我不能问您的名号,我们穿朋友的衣,吃朋友的饭,今天路过宝地,兄弟将我们拦下,恐怕是想让我们捎送一些东西,有什么要带的吗?”
这话说的就特别客气了,意思是,你拦我们不是想劫镖,而是想让我们护送一些贵重物品。
程图再一拱手:“在下程图,不敢和您称兄道弟。我等也确实不是占山的草寇,更不是见财起意的劫匪,敢问老英雄您押镖去往哪里?”
容鸣钟拍了拍怀里:“程老弟,如果您是官家,请容我看看您的腰牌,我定当把镖单、路引、公文全部奉上。如果不是,我没法跟您说押的什么东西,送到哪里去。”
程图点点头:“非是在下为难老英雄,不过,今天我确实得问清楚,再验验镖!”
容鸣钟略一沉吟,他身后窜过来一个年轻小伙子:“爹,跟他费什么话,他们七八个人就是活腻味了诚心找茬,说白了就是要钱,咱抄家伙上吧!”
说话的年轻人正是容鸣钟最小的儿子容威,这出生不怕虎的牛犊一下把刚才和气的气氛给搞毁了。
容鸣钟刚要呵斥儿子,程图心里老大的不痛快,身形一晃,就过了容鸣钟和几位镖师,几个人眼前一个影子闪过,再看程图,已然跃回刚才的位置,只不过,手里多了四杆镖旗。
容鸣钟狠狠的看了一眼荣威,荣威不服不忿:“不就会两手轻功吗?我倒要看他快还是我快!”
这孩子话刚说完,一伸胳膊,两支袖箭就甩了出来,直奔程图的面门,程图晃动镖旗打落袖箭。
程图说了句:“少镖师好快的袖箭。”
容威脸一红,程图说了句:“老英雄,既然话已说绝,那我就来领教一下。”
容鸣钟一摆手:“朋友,我们这边三十几人,你们才六七人,不如你让你身后的朋友过来亮亮手艺,我们也好再商谈。”
程图点点头:“您的意思是不会以多欺少,伤了和气,好,还是您高见。白久,你来。”
白久慢吞吞的走到阵前,指了指容鸣钟身后:“你们看见最后排那个拿峨眉刺的镖师了吗,我现在要去夺他的兵刃,你们都拦着点啊。”
一句话把容威差点气死,哪有抢东西还事先说一声的啊,三十几个镖师把手拿峨眉刺的围在正中,白久说了声:“我来了。”
就见白久黑色袍子一晃,已然冲进了包围圈,又一晃,飞身回来了。
他手里多了一把峨眉刺和一个水壶,他拧开壶盖,喝了口水:“行了嘛?”
荣威都傻了,但还是不服:“好汉难敌四手,饿虎架不住群狼,再说,你们那还有俩女的,她们能有什么本事。”
白久点点头:“嗯,这孩子说的倒是挺对,女人没有好东西。”
关婷和思晨手拉手走到阵前,思晨把白久拽到一边:“你一边玩去。”
思晨抱着狗对容威说:“看来,我俩还得让你开开眼了,你过来!”
荣威走到思晨近前。
“你来追打我,如果能摸着我的衣襟,我们就放你们过去。”
荣威大喜,劈手一掌,再一看,人没了。身后思晨说道:“这儿呢。”
荣威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左擒右拿,上蹿下跳,可就像八戒撞天婚一样,累的气喘吁吁,别说衣襟,最后就连思晨影子都找不见了。
这时,就听树上有人咯咯笑:“你上来呀。”
荣威疯了似的喊:“给我弄个梯子,我去……”
容鸣钟把他拨弄到一边:“老朽开眼了。三位都是好轻功啊。”
荣威从腰间拔出佩刀:“爹,你说的对,他们就是飞贼,轻功好而已。”
关婷走过去,拿手点众镖师:“你…你…你…你…你……你们十个人,一起来。”
十个人各持兵刃冲过来把关婷围住,一齐拼杀,关婷飞脚连踢,伴随着几声闷哼,几声哎呦,十名镖师有的倒地,有的捂着肚子,有的脱臼。
关婷拍了拍手:“少镖师,如何?”
容鸣钟无奈的把儿子挡在身后:“各位,好身手!如果是平常的镖,容某也就奉上了,只怪自己经师不到、学艺不精。可我这次押运的乃是地方的饷银税银,要直接送到关将军大营当做军饷。所以,容某只有拼了命的不从了,来吧……”
容鸣钟拉开架势,准备以死相拼。
莫小则走上前去:“老英雄,你方才说押运的是银两?不对吧?您走错路了吧?据我所知,您运的货是送到棋盘山的。”
容鸣钟点点头:“只有十来箱的货品送到棋盘山。剩余的乃是官银,你可以去看看,都贴着封箱呢。”
莫小则一指远处:“棋盘山上是九灯门的聚集之处,妖教的货品和官府的饷银一起护送?这说得通吗?”
容鸣钟一惊:“此话从何说起,这十来箱的货物是送到山上给炼丹的道士用的。”
莫小则拽过关婷:“这是关湛将军之女关婷,你不信我,应该信她吧?”
容鸣钟摇摇头:“三年前,我曾押运军资去葫芦口酬军,见过少将军关婷,他怎么可能是女……”
容鸣钟再仔细端看,不禁脸上变颜变色:“少将军,你,你是女子?”
关婷也想起来了:“噢!是您啊,当时你还送我了一条上好的马鞭子。”
容鸣钟屈膝下跪:“老生有眼无珠啊。关将军正在把大军开往泫城这边,准备剿灭妖少将军,您怎么到了这儿了?”
关婷没回答,而是反问:“老英雄,您押运的货物里就有九灯门的东西,您不知道?”
容鸣钟身子一颤,从儿子手里夺过腰刀,抵住了容威的脖子:“畜生,我来问你,你说那十箱货物是给道士炼丹用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荣威扑通跪倒:“我也不知道对方是九灯门啊,他们就说要这些浏阳精炼的火药,还说送到了就给四百两银子,爹,四百两啊,比朝廷给的都多。”
容鸣钟一脚踹倒了儿子,仰天长叹,老泪纵横:“险一险我就铸成大错,我这一世的英明,就毁在你这孽畜的手里。”
老爷子气性也大,翻手把刀劈向容威,事出突然,只有莫小则事先料到,他匆忙中从怀里拽出铁如意挡在刀前,“叮”的一声,腰刀被架偏,莫小则虎口发麻。
关婷赶紧把腰刀夺过:“老英雄,令郎也是不知实情,你就饶他一次。”
有镖师过来,把容威拽到后边。
莫小则说道:“容掌班,我有一事相求。”
“别这么客气,我能帮上的,一定尽力。”
“九灯门从南方买火药,一定是为了攻城,这十箱火药,我们去送,顺便炸了棋子山上他们的狼窝,您看如何?”
“我愿戴罪立功,一同前往!”容鸣钟主动请缨。
“关将军的大军断了军饷可不行,您护送银两去军营,这边交给我们了。”
“那少侠你多多小心。”
莫小则等人都换上了声远镖局镖师们能的衣服,重新插上镖旗,程图喊着镖,直奔棋子山而行。
思晨低头看着自己的长袖对襟短褂,喜不自禁:“我也成了镖师了哈。”
“到了山上,你少说话。”莫小则吩咐思晨。
“为什么?”
“因为你声音太嫩太甜,一听就知道是女的。”
思晨使劲憋粗了嗓子:“老子愿意怎样就怎样!”
一行人等赶着马车上了棋盘山,山间庶母都是焦黑,这是年前被官军烧过的痕迹。到了半山腰,有荆棘路卡拦住,几名大汉问:“什么人?”
莫小则赶紧答话:“声远镖局押送浏阳来的货物,劳驾给放行。”
对方验看了镖单和路引,挑开荆棘,马车继续前行,又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前方一处大寨,宅门前两侧高搭箭塔,守门的人再次验看镖单,有人开寨门,有人进去通禀。
莫小则跳下马车,四处观瞧,就见大寨方圆得有数里,比天道院有过之而无不及,寨内操演阵型,厉兵秣马,一看就知道要准备干仗了。
不多时,十几个人簇拥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男子身高七尺有余,方脸无须:“可是声远镖局的众位?”
莫小则一拱手:“正是!”
“我是此处的掌管粮草的王五常,你们押运的炼丹之物在何处?”
莫小则一听,对方还在打马虎眼,而且报的假名字,也不戳穿,一指身后:“就在箱子里。”
王五常的手下揭开封条,打开箱子,众人一看,里边全是黑乎乎的煤炭一般的颗粒,王五常捏了一撮,在手心里碾了碾:“辛苦了众位,请到大厅用饭。我去跟管事儿的说一声,给各位结账。”
手下人有的赶着骡马去卸货,有的引着莫小则等人进到一间房里用饭,莫小则等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偷偷商量怎么能把管事之人钓出来。
韩鬼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闷着头甩开腮帮子猛造,关婷小口吃着饭,忽然问:“哎?钱串子去哪了?”
“是不是去方便了?”程图漫不经意的回答。
“不是,他一听说对方结账给钱,就跟着去了。”韩鬼一边嚼着饭一边回答。
莫小则气的饭也吃不下了:“这不搅合了吗!他对押镖任嘛不懂,万一被揭穿,可就坏了!”
话音刚落,钱串子推门进来了。
支湃没好气的问道:“钱拿到了?”
钱串子摆了摆手:“管钱的人也去吃饭了,一会儿再给。不过,你们猜,我遇见谁了?”
“财神爷?”思晨故意逗他。
“别打岔,我见到呼延秀了,她正在库房里验看火药呢。”
一番话说得众人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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