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湃的一句“大火”,引得莫家母子惊疑。他赶紧岔开话题:“很多事我都知道。莫夫人,以后咱就是一个团队了,您那真本事也露一手,让我开开眼吧!” 莫母还没回答,莫小则掀开被子,穿好衣服,从后堂拿出来一个袋子,从里边掏出那只破碗,碗里是凝固的淡黄膏体,又从炉中抽出着着火的木柴,虔诚的引燃了膏体,幽灵一样的蓝色火苗升腾而起,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眼耳鼻负责了人的一部分记忆和情绪,所以人才能触景生情,听到了某一首歌,看到某个旧物,闻到某种熟悉的味道,都能联想回味起一些事,一些人。
闻着刺鼻的味道,看着蓝色的小火苗,支湃回想起了几天前臭水河里的经历,自言自语的问道:“人的灵魂出窍以后,用不了多久,四周就是白茫茫一片,只能看见这蓝汪汪的火苗,所以,只要把火苗放在身体旁边,灵魂就能找寻过来,对吧?”
莫母和小则对视了一下,莫母点点头:“竟然知道什么是招魂灯,看来公子不是寻常之人,既然已经知晓,我也不必再劳神献丑了。”
支湃沉吟良久,二百五的劲头又犯了,他一脸坏笑的看着莫母:“莫夫人,人世间有三大难回答的问题,看来,今天终于有一个能解开了!”
莫小则抢先问道:“哪三个问题这么难回答?”
“第一,世界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莫小则挠着头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先有鸡,蛋从哪来?先有蛋,鸡从哪来?嗯,怎么回答都不对,好吧,这算一个。第二呢?”
“第二,如果你娘和你媳妇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我还没媳妇呢。”
“我是说如果。”
莫小则看了看娘,冲支湃做了个鬼脸:“我当然先救我娘啦!”
莫母冷哼一声:“哼,少说了一个字,你心里想的是先救你娘子吧?”
莫小则略有尴尬,他摆摆手:这是什么破题目啊,那第三个问题呢?
支湃站起身,那就需要你们灵魂互换,马上就有答案了。
“这简单,娘,换一次给他看看!”
母子二人炉前相对而坐,慢慢闭上眼,不消片刻,又几乎同时睁开了眼。
支湃把手在莫小则面前晃了晃:“换没换?就这么简单?”
“莫小则”把支湃的手拨弄开:“不得无礼!”
声音虽然还是稚嫩,但透着一股威严。旁边的“莫母”格格直笑,
“我在这儿呢。”
支湃有些费解的看着二人:“你俩到底换没换,这也没个证据啊!让我想想。”
他一边围着俩人转圈,一边思考,突然,冷不防的到了莫小则近前,伸手摸了摸莫小则的胸。
“啪!”一个响亮的打耳光直接抽在了他的脸上。
“混账,你这是要干嘛?”
“嗯,果然是换了,要不然没这么剧烈的反应!”支湃捂着脸点头。
“莫小则”站起身掐着腰大骂:“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扯呀?下次再敢毛手毛脚的,我就不客气了!“
旁边的“莫母”捶地而笑:“娘,他是摸我呢,你别这么急!”
“莫小则”抬脚把“莫母”踹了一个跟头。
支湃拍手称赞:“太神奇了,不过,这不符合科学啊。”
“什么是科学?”母子二人不约而同的问。
还没等支湃回答,莫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们换完了,你快说,第三个难题是什么?”
支湃没回答,转身对“莫小则”说:“莫夫人,来,请您骑马式,像我这样。”
“莫小则”扭捏的依言而行。旁边的莫母期待的看着。这母子二人万万也没料到,眼前这主是一个蠢缺贱傻愣五位一体的涂卡铅笔。
支湃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大喊一句“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然后抬起右脚踢在了莫小则的命根子上,莫小则捂住下体,蹦了两下,倒地翻滚,惨叫连连。
莫母跑过去:“娘,娘,你没事儿吧?你为什么踢我娘,你是来害我们的吗!”
地上翻滚的莫小则吸着冷气坐起身,慢慢闭上眼,瞬间,母子二人灵魂复位。
真正的莫小则回魂之后捂住小肚子,冷汗下来了:“娘,一到这关键时刻,你就坑我!”
莫母恶狠狠的盯着支湃:“你这下三滥的混蛋,是要让我们莫家断后吗?”
支湃摆摆手:“没那么严重,我以前踢球的时候,经常挨这么一下子,没事儿的啊!这么做,是为了解答全人类的疑惑难题!”
莫小则疼痛略轻,他站起身到了支湃面前龇牙咧嘴的追问:”到底什么难题?”
支湃目光抛的很远: “长久以来,一个人要么是男,要么是女,那么,到底是女的生孩子痛还是男的被踢了蛋蛋痛,谁也不能回答!这一次,莫夫人,您都亲自体验过了,您既生过小则,又挨过这一脚,您完全有资格回答,到底哪个更痛一些!”
“啪!”莫母又一个大耳光扇的响彻天。
趁着支湃捂脸,莫小则也勉力抬腿踢了支湃的裆下。这一次,换做支湃翻滚了。
“娘,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着调啊!他是不是魔怔了啊!”
莫母说了句“瞎胡闹”,熄灭了招魂灯,转身回内堂休息去了。
“您倒是比较一下,给我个答案啊!”支湃冲着莫母的背影大喊。
莫小则和支湃各自捂着关键部位,同一个姿势躺下,屋外北风更紧,屋里缭绕的刺鼻气味逐渐消失。
良久,莫小则转过头向支湃道出内情:“我娘没生过孩子!”
“你这是人话吗?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噢,难道你是抱养的?”
“胡说!她是我庶母!”
“什么横母竖母的?”
“我亲娘冯氏是正房夫人,里屋的是我庶母姬氏!”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叫她莫夫人,她那么开心,她是你爹的小妾,对吧?”
“嗯,没错!她17岁嫁到我们莫家,那年我刚出生不久,我八岁那年,家里一场大火,我亲娘和我爹都走了。其实从小就是庶母带我多一些,我跟她也更亲近一些。此后这几年里,她领着我东跑西走的,从锦衣玉食到要了饭,吃尽了苦,颇不容易,日子也没个盼头。”
“你娘的本事谁教的?”
“我爹。”
“那你们找斗魂谱是要干嘛呢?”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爹的临终遗言。对了,你都二十好几了,为什么还没成亲?”
这不经意的一问,问的支湃心里直揪揪,也没法认真解释:“我们那风俗和你们不一样,我倒是谈了一个姑娘,可被分手了,可能是因为我不着调不靠谱吧。”
“嗯,你确实是够不着调的,而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叫谈了一个姑娘啊,再说了,你被姑娘家退亲了,还说什么分手?你可真能整词儿。”
“跟你解释不清,睡吧,天儿不早了。”
莫小则翻身睡去,不一会儿响起了均匀的小呼噜,支湃瞪大眼睛,看着破庙屋顶,想起了前女友叶子。眼前越来越模糊,叶子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过了没多久,叶子来到了支湃和莫小则中间,俯下身子。
“你还有脸来见我吗?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支湃的嘴在逞强,心却在投降,一行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伸手环抱住叶子:“别离开我,也就你能包容我的胡作非为。”
怀里的女子慢慢僵硬住了,然后轻轻挣脱开。支湃一着急也有点清醒了:“不对,叶子不可能出现在这儿,我刚才是做梦,可,旁边的又是谁?”
他慢慢的眯缝着眼偷瞧,就见莫母正在自己身边翻衣服,先是翻出来一小包银子,她揣进自己怀里,再伸手,翻出了那封信,莫母拿了信,到了火炉边仔细观瞧,看了又看,最后鬼鬼祟祟的放回支湃衣服内。
支湃恶作剧的心从来就没消停过,他使劲闭上眼,一把攥住了莫母的手,梦语似的轻声念叨:“别走,留在我身边。”莫母又僵住了,她咬着嘴唇慢慢的用另一只手掰开支湃的手,垫着脚走回了后堂。
支湃心里一乐,慢慢睡去。
次日清晨,母子二人起床,各自梳洗,草草喝了碗粥,闲聊了几句后,支湃还在酣睡,莫母问:“这人怎么这么懒?”
莫小则替支湃解释:“他昨天迷路了,顶着风雪在大山里走了百十里路,肯定是困乏至极,让他多睡会儿吧。”
莫母哼了一声:“我怎么看着像装睡呢!”
莫母蹲到支湃身边,抡圆了胳膊,一个大耳光抽在支湃脸上,支湃“嗷”的一声坐起身,五迷三道的捂着脸看着四周。
莫母站起来对小则说:“我说什么来着,是装睡的吧?”
莫小则一摊手。
支湃终于爆发了:“有你这样的吗?一而再再而三的抽我嘴巴子,还只抽一边,你看看我这脸。”
莫母理都不理,转身吩咐道:“小则,他说有一份名单,也不知是真是假,今天你们就出去转转吧,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人。”
“什么是真是假?昨夜里你不都看了八百遍了吗?还能有假?”支湃不管不顾的嚷嚷。
莫母一愣,明白过味儿来以后,咬着银牙大骂:“你昨晚果然是装睡,我非宰了你不可!”莫母边掏出铁如意边奔支湃而来,支湃从被窝里站起身,莫母扔了铁如意用袖子遮挡上了眼睛。
“无耻!滚,都给我滚!”
莫小则从地上抓起支湃的衣服,拽起支湃飞奔出了破庙。
支湃没穿棉衣,被冻的乱蹦。
在一棵老槐树下避风处,支湃穿好了衣服,就见莫小则噘着嘴一言不发的顺着官道走了。
“等会儿我,你又怎么啦?你娘这暴脾气可得改改了,谁受的了啊!”
莫小则停也不停:
“谁让你昨夜里装做梦调戏我娘了!”
“我第一次是真的是做梦,后来,她偷看名单我才故意逗逗她!”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许打我娘的主意!”
“哪跟哪啊,我对小寡妇没兴趣。”
“你,你总有一天会被我娘千刀万剐了,你就等着吧。”
“夜里你不是睡了吗?”
“我和我娘流落江湖,靠偷骗为生,即便睡了耳朵也得比狗还灵,再说了,身边多了个陌生人,谁能睡得死啊!”
“我就睡得挺死,咱去哪啊?”
“还去泫城。那份名单你带了吗?”
“你娘都看的滚瓜烂熟了,还跟我这儿玩里根楞啊。”
“我娘不认字儿,她只认出了我爹的名字。”
“不认字?那偷看名单干嘛,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你这人,说话真粗鄙!”
“你这人,骂人都这么文雅。”
风已停,雪已住,太阳懒洋洋的冒出了头,化雪的天气却更冷,二人并肩顺着官道直奔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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