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看的就更加清晰。往日总是在她面前笑着撒娇的少年,此时却满脸苍白地躺在床上,胸膛的起伏几不可闻,如果不是眉心始终紧簇着,几乎看不出生命的气息。
陌生的感觉攀上心尖,又酸又涩,和以前心脏病犯病的时候感觉不太一样,却更难忍受。
沈寂迷茫地按住自己的胸口,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去,酸疼却始终没有缓解半分。
为什么会这样?是孟塔做的吗?
她不确定地想,却又觉得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否则为什么一开始她不难受,看到沈晟才难受呢?
沈寂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床上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把她的注意力瞬间吸引了过去。
“姐姐,姐姐,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我会好好修炼的,你别不要我,我不会拖累你的。”
“姐姐,姐姐,别走,别走……”
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少年的嘴唇嗫嚅着飞快吐出几个字眼,几句话几乎是黏在一起,听起来有些模糊。
可沈寂就是听得非常清晰,清晰到像是有一把刀狠狠在她心上划了一下。
刚才的梦话像是一个征兆,床上苍白的少年眉头越来越紧,额头上的冷汗簌簌流下,一会儿就浸透了枕头,沈寂甚至分不清那流下的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
少年疯狂的摇着头,四肢下意识紧紧抱着被子,像是在极力挽留着什么。
好难受,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沈寂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深沉的黑眸蒙上如同孩童一样的茫然——明明受伤的不是她,被打击得也不是她,可是心脏的钝痛为什么会越来越严重?
带着几分恍惚的目光落在勉强白的像张纸一样的少年,沈寂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上前几步,却迟迟没有动作。
如果此时沈晟醒着,她可以给他吃好吃的,可以把他夸的天花烂坠,可以像以往无数次那样轻松把少年变回她所喜欢的样子。
可是现在他昏迷着,甚至说不定连她的声音都听不到,她那些无往不利的招式第一次失效了。
沈寂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就像是前世她无数次被迫推进手术室,一次次被带回地狱,然后所有人都对她说“恭喜你,重回人间”。
没人在意她的想法,也不会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工具的想法。
窗外最后一丝光亮也已经消失,黑夜笼罩着这片天地,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暗总是能隐藏很多东西,痛苦,迷茫,以及压抑的疯狂。
沈寂像是雕塑一样站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她四肢都已经像是石头一样僵硬,仿佛只是动一动,都能发出生锈机械关节才会发出的摩擦声。
因为灵根总是泛着凉的指腹轻轻按揉着少年的太阳穴,轻柔又沁着微凉的灵力缓缓输进少年的身体,耐心地安抚着不安的灵魂。
不像文艺作品里描写的那样,沈寂的指腹并不柔软,覆着一层因为常年练剑留下的薄茧,轻轻摩挲的时候,却格外温柔。
沈寂两辈子加起来活了三十多年,却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只能依靠薄弱的直觉,不太熟稔地安慰着沉浸在噩梦中的少年。
沈晟,快点好起来吧,你还是笑的时候,最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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