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师父目光言语里的庄重和温爱,训喻和期待,花千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自己的禀赋?可自己难道不一直是拖累他人、危害天下吗?她是想救人的,但是救人也会害人……
师父说现在不再招惹妖魔,给人带来厄运了。但发生过的不能当没有发生,她低下头,仿佛怕看到因自己而生的血迹。
“师父知道不是你本心,”白子画读懂了她垂目间的懊痛,梳理着花千骨被泪水沾湿的发丝,千丝万丝,千苦万痛,千珍万重,“错在我不敢相信你,不敢说出我相信你,不敢说出我……”
花千骨赶紧捂住白子画的嘴,她更害怕师父说“爱”这个字。师父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岂止是“爱”一个字这么简单!
而自己的要求又是多么无理,师父为她付出了一切,难道她看不明白,还要师父把整个天下赔上,来证明他的深情?
“师父,不要说,不要说,我知道……”花千骨将头埋在白子画身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白子画依旧温柔地理着她的发丝,发丝间的泪水浸在他玉箸般的手指上,蓝田日暖,玉欲生烟。
二人相拥了许久,无声胜有声。
“师父,琉夏既然能回来,那竹染也可以吧?”如说书终场,听者感怀充溢,沉默浓重,沉默后,一人敞开心扉来质疑。
“小骨,师父才说了:救人之心,永远不错,但是如何救,却有对错。修行,也就在这‘如何’。”说到此处,已然明了,小骨这一劫,就和她上世的过犯有关,这未经修炼的善念。终究,要和小骨说得更明了。
“眼下就是一劫,你若有长进,师父给你授宫花。你若再犯冒昧救人之过,师父重重罚你!”不是终场的解答,历练刚开始,你是我徒儿,终究要和你约定好,此次历劫的要义,赏罚的细则。
附注:
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马佐夫兄弟》:我爱人类,但是自己觉得奇怪的是,我对全人类爱得越深,对单独的人,也就是说对一个个个别的人就爱得越少。他说,我在幻想中屡次产生为人类服务的热望,也许真的会为了人类走上十字架,如果忽然有这个需要的话,然而事实证明,我不能同任何一个人在一间屋里住上两天。他刚刚跟我接近一点,他的个性就立即妨碍我的自爱,束缚我的自由。我会在一昼夜之间甚至恨起最好的人来:恨这个人,为了他吃饭太慢,恨那个人,为了他伤风,不断地揩鼻涕。他说,只要人们稍微碰我一下,我就会成为他们的仇敌。然而事情常常是我对于个别的人恨得越深,那么我对于整个人类的爱就越显得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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