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逸推门进来。白子画简单几句谈及风希与蓝雨澜风过节。
“尊上何不让晚辈得知……而劳动大驾?”风逸眉目间的挣扎纠缠在眼中深浓里平复。
想来他得知师弟在魔界受苦,师父未能相救,却终是一心相救,最初若有怨,也化作了感激。
“你在度劫。风希许是该有此劫,我多时寻不到。”听到师父沉吟间流落的忧怀,甚有一丝落寞。
风希在魔界那些日子,师父不让她挂心,却一直在找。师父竟也找不到……
那些日子,风希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风希始终不肯说。师父也不全知道罢?妖魔用心是如何深!
“关于风希,需要知道更多。”
“尊上想问哪些?晚辈知无不言,却也有所不知。”
“风希说,万恶生于界限。是谁人所授?”
“尊上无所不知。”风逸稍稍张大了口,吸进一口气。“风希或许出身仙魔,常走两极。”
“他本也认同。”白子画微微摇头。出身不是一切解释,还是他心性固然。这样对善恶的天真和蒙混,和小骨倒是类似。都是令人头痛和怜爱的孩子。
“风希某些地方,像……”
“清虚道长!”
小骨叫出来,风逸难捱诧异。
一时每人都说不出话来。
“风希所受,晚辈亦费解,尊上与师叔必有高见?”风逸一番犹疑,吞下一口气道。
“我只是突然想到啊。但常人都说善恶,清虚道长与常人不同!”花千骨突然感到说错了什么,赶紧小声补上一句。“师父也和常人不同。”
没有看到师父目光里一丝水纹的轻漾。
“风希天生煞气,时而胡言乱语,时而神志昏睡,怕是不祥,何敢与师祖作比……晚辈只是想到先师。”
花千骨看到云逸眼圈微红中润泽,很是伤感。茅山这些人都很好,清虚道长和云隐给她的关怀,是没有那些善恶偏执的。
不,师父也是!只是师父对她更严厉。
“不是煞气。人皆有痴妄恶念软弱。正因此不容个人和世界向善。”
忽而听到师父这句话。师父也和她说过,“不是妖气,只是异香。”众人视为祸害,师父却相信和引导她的良善。
师父这样说,最危险的还不是风希,而是想利用风希的人之恶念?不是这些恶念,妖神如何会出世?不,她又想偏了,妖神出世,蓝溪玉扰世,自然是她的过错。
“晚辈知是不情之请,小师弟罪大,还望尊上相救。”
云逸拜倒在师父前,动作有些艰难,花千骨正待起身相扶,才想到要听师父如何说。
白子画未动声色,上前扶起风逸:“都坐下说话。”要说的话还不少。
“风希被我封印于净天瓶。月圆在即,封印将破。救助风希,风希亦当自救。”
“师父,我们这些日子为风希做了些什么?依师父说,风希早晚要走到这一步,我们现在又能做什么?”如果说她有过错,风希也谈不上什么过错,他只是在为人曲解,为人利用……可她和师父也不是没有尽力,却仿佛都是徒劳!
“坐下。”白子画也不去看激奋得站起来的小骨,待她低头坐下,便继续道。“蓝溪玉现世,即是隐患揭开。风希之宿命承担,劫难终为正果。此处有书信一封。”
“异朽阁?”小骨凑上来,两眼欣喜流露。“师父,东方给你书信了啊?”
“小骨,你来念给风逸掌门听。”听到师父平淡一句话,冲散了她眼中的色彩。
“每个无辜受苦的人,虽死怨恨必留存世间,累积成灾难。何况神祇的苦与恨,足够毁灭世间。好在善念救活的人,能够抗衡。世间幸福也是积累。不是为成全多数人牺牲少数人。上世把拯救之神当作祸害,是我们的过错。要承担此次劫难之代价。勿要重蹈覆辙。你们的行动,大过我的智慧。如何积善救人,望能自知。”
花千骨一句句念过来,惊诧欣喜交集难分,明悟又生疑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传达自己的感受。
“请尊上指教!”云逸正襟危坐,虽是安坐,更比站立恭谨。
“风希心中有足够善念,而人世积累的良善与幸福,亦可化解劫难。望日之后,心魔与蓝溪玉合一,人间受苦。救治人间,也便救治了风希。”
“师父,善念救活的人,是……”
“依你说?”
小骨,你自己救的人,不知道么?
“是……小月?朔风?也不算罢,他们本来就不该死。”
白子画郑重点头,心中有忧有喜。小骨神祗的善念,从不认为任何人应当以死来惩戒或牺牲。行善只是自然,别无他路。可神祗的年代已是过往,作为六界之守护的神界,已然崩塌。为这余下五界太平,牺牲和惩戒,都是必须。
“更多。要向这些人寻求帮助。也要想方设法唤醒风希。”
师父竟然会说向人求助?花千骨正想开口,听到风逸说话,就咽回还没想好的话。
“请尊上示下。”
“希望你一直能在风希身边,即便一时不能有所为。风希必不会伤你。他实则最需要你。”
“晚辈全力以赴。只是……”
“茅山之事,请相信斗阑干。要尽快找到杀阡陌。”清虚道长于杀阡陌有恩,他不至于对茅山不利。杀阡陌也不是有心争天下之人,可其他妖魔却不是了……
“尊上,晚辈想问,风希……望日入魔后,尊上会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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