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几乎纯色!”幽若掏出一片油亮的羽毛,除了边缘有些杂色,火红如焰。
白子画舒口气,不由笑了:“幽若没在人间住过。”寻常鸟雀也奇异。
再看羽毛火红,掩映着幽若眉间轻不可见的印记,不禁敛眉。师弟闭关了?
“小骨,我们先回长留山。过年师父再陪你去想去的地方,可好?”
“好啊好啊,好久没见糖宝他们了……师父可以和我们打雪仗了!”
“幽若,你担心什么呢?师父去师叔那里了。”花千骨陪幽若坐着。怜她为情所困,可自己的经验显然也帮不上她。
“所以才担心啊……”幽若把衣带折成几叠又扯开,最后索性抛开。
“哦……”花千骨想想也是,等待时最是如坐针毡。“师叔闭关前……你们……”明明是幽若受困,她却言语不清。罢了罢了,幽若能明白。
“没什么,就是时时在一起吃饭,练剑,聊天……说闭关就闭关了。我弄来他的海棠鸟,他也不肯来见我!”
看着幽若枉自瞪眼,花千骨无言以对。又是儒尊的宝贝鸟……还早在赌局时……想想自己也弄坏过师父不少东西。难道所谓感情,就是增添许多烦乱吗?想不出所以然,却也低头悄悄笑了。
“幽若,海棠鸟。”
回到长留山,听到师父第一句话,就是和幽若说的。
两人慌忙抬头。师父面无表情,站在二人前。
幽若早就溜走了,再回来时却拖拖沓沓,怀里捧着一只纯色的鸟,羽毛纤长,嫣红娇媚,和幽若烧红的双颊相映成趣。花千骨这才想起她找到的火红羽毛,看她脸色,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
“小骨,将鸟送去销魂殿。幽若随我来书房。”
幽若不情愿地放开鸟儿,投来一个求助的眼神。花千骨耸耸肩。真不知道如何帮你,你偏偏要把儒尊的鸟弄了来,多生出一事。
花千骨接过鸟儿就飞向销魂殿。刚落地,看到火夕和舞青萝已等在原地。二人安静地站着,她却觉得不自在了。
“我就说了,师父没了这鸟,闭关都不安心。你又输了……”
走时听到舞青萝这句话,花千骨倒是安了心。
回到绝情殿就往书房去。
白子画端坐案前,案上文牍堆了小半尺高。
“师父在处理山中事务?”花千骨张口就问。
“我叫幽若去闭关了。”白子画也不看她,也不答她,只淡淡说道。
“闭关……”花千骨小声念了一遍,如何都闭关?忽然又闪过那个不对劲的念头。“师父,幽若没事罢?”
“没事。渡劫。”
花千骨陡然一惊,听到“劫”这个字就有些害怕。可是自己免不了,人人都免不了啊。但为何师叔也要闭关?
于是稍稍凑近身子小声问:“是什么劫啊?师叔也闭关……”
“小骨,师父现下不得闲,你自己去玩罢。别忘了练剑。”白子画缓缓说完,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却是示意她退下。
花千骨吞口气告退了。看来师父是不会说,早也理解了师父的不说。她只需安心做好师父吩咐的事。有师父在,幽若应该不会有大碍。
心中却久久不能放下一处,为何他们两人都要闭关?这个劫……莫非和两人都有关?
时不时闪现儒尊狡黠的眼神,如何都琢磨不透,也不敢猜度。一人闷闷地练了会剑,就去了厨房。
倒是又回到了过往,师父终日不见,只在晚饭时见上一面。荏苒百年,师父前她还是埋头用功,谨小慎微,又随性顽皮,见机撒娇。绝情殿的日子,一成不变。
“师父,我能去给幽若送点饭?”
“去罢。你管着点,别让我管你们两个。”
得了师父这句话,才感到绝情殿和以往不一样了。她不是仅仅被照管的徒儿,她也有担负的责任了。倒是自己为幽若做过什么呢?
“幽若,你这叫闭关?”
推开塔室之门,花千骨口目俱张,好歹没把饭菜掉在地上。
塔室陈设最为单调,仅有两张案几。如今仍是案几两方,却风格剧变。一张上各色物件琳琅遍目,有珍奇古玩,也有人间廉价玩意。另一张案几倒是整洁如故,但正中放着那片嫣红翎羽。
“师父,我现在心里乱得很,哪里坐得住……”
“幽若,你……”花千骨有些哭笑不得,赶紧背过身去。“你师祖整日坐在书房劳碌,就为你安心闭关。”极力想把声音压低、显得严肃一点,却全不见气势。为何师父轻易一句话,不怒自威?她这是做徒儿被管得久了,就不会管教自己徒儿了?
“师父,对不起,尊上都不能陪你了……”幽若低头垂目,可怜兮兮地说。
“不是这个!师父又不是我……”花千骨不禁又羞又气,真不明白幽若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倒是事事为她着想,却将她也想得太自私了罢?
“我和师父大老远回来,是担心你啊。你在紧要关头,不安心闭关修炼,叫我也不得安心的……”
想义正辞严训责一番,却忧心忡忡,诉苦连连,几乎是在恳求幽若好生把持了。只好叹口气,也不回头看幽若,推门走了出去。
一路低头揉着衣摆。如何做人师父就这样难呢?担忧徒儿,比徒儿更甚;再担忧,却也只能看着,无法代劳。只恨知道的多,能做的却少。
原来还是做徒儿容易啊!知道自己做得不是,就改过来,总由自己行动。可她又不是幽若……
幽若已经很是省心了,自己当年闹出那样大的事,师父是多么不容易!
大步走着,忽然感到一头撞上什么了,却不疼痛。
“师父……”索性又一头栽入他怀中,怯怯地说。“师父,看幽若情状不大好,我可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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