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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钟哀鸣于六界,经久不绝地回响,刺耳的钟声,传入了极寒地狱。
荼姚心中猛地一颤,只恨自己的目光,穿不透云层尽头。
润玉:母神近日可安好?
润玉的声音,冷不防地出现在她身后。
荼姚:这钟声……?
润玉:父帝身归天地的声音,六界同庆,举世欢腾,听着是否美妙?
荼姚:你这孽子!居然连生父都不放过!
润玉:母神此言差矣。父帝因旭凤谋逆之事,深受打击,在大劫之期乱了元神,而后不理朝政,数年沉迷于酒池肉林,这才招此大患。
荼姚:陛下素来身体康健,正值壮年,怎会突然乱了元神,沉迷于酒池肉林?我儿旭凤,乃是天界嫡子,继承大业更是名正言顺,怎会意图谋反?竖子润玉,空口胡言。
润玉:旭凤谋逆,是为救母神于水火。他曾以军功换取母神自由,可父帝终是不允,无奈之下,他只得兵行险招。
荼姚:你胡说!
润玉:可惜旭凤并没有料到,父帝处于大劫将至之期,更没想到,竟能震乱父帝元神,引此祸患。说来都怪父帝性格多疑,惧于失势,将自己的劫期隐瞒得太好。
太微对谁都不轻信,只相信他自己,表面功夫做的太足,惯于不动声色,将劫期隐瞒得太好。这一弱点,连润玉都没发现。
只可惜,絮儿对时间气息太过敏感,寿数劫期,她一眼便知。所以当初,在商定对策时,她选择以此为突破。利用太微劫期,借旭凤谋逆之事诛心在前,制造元神松动的裂口,令樱林迷阵有可趁之机。
太微作为天帝,平日自有一身帝王正气在守,寻常迷阵与邪念难以侵蚀其念。但是元神松动之际,可就不一样了。
荼姚:旭凤……你把旭凤怎么了?
润玉:母神不知道吗?旭凤篡权失败,父帝震怒之下,未留其全尸,如今也早已身归天地。
荼姚:不可能!不可能!
润玉:父帝什么性格,母神还不清楚吗?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宁可我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得负我。谋逆篡权并非小事,旭凤触怒父帝的忌讳,父帝还能留他?这父子亲情,在父帝眼里,可有权势重要?
荼姚:只听你一面之词,作不得数。我不相信!
似乎早料到荼姚的反应,润玉淡笑着,拿出环谛凤翎。
润玉:此为旭凤之物,母神若不信,大可以此感知旭凤的气息。
神鸟凤凰,因凤翎一魂一魄残留,本就互有感应。
如今旭凤被时光冻结,埋于时间阵下,相当于是剔除了六界之外。六界之中,再难感应到他。与身归天地,并无区别。
荼姚:啊啊啊啊啊!旭凤!旭凤!你怎么能丢下母神!
无法感知旭凤气息的荼姚,露出了崩溃的神色。她强撑的痛苦,这一刹那,冲破了躯体。
她的痛不欲生反应,极大地取悦了润玉。她涕泗横流的狼狈,令润玉想起了,当年那个遭受天雷之刑的自己。
他从容不迫地说着诛心之论,谎言与真实并存,软刀子一句又一句,捅进对方的要害。然而心神震怒、悲痛交加下的荼姚,已无从分辨。
荼姚:你这逆子,你一定得意的很。当初在洞庭湖畔,我就该杀了你,将你挫骨扬灰!
润玉:母神错过了时机,如今怕是没这能耐。今时今日,对龙鱼灭族之事,不知母神可有一丝后悔?
荼姚:我最后悔的,是留下了你这个孽种。
润玉:母神惯于把他人生路逼绝,如今把自己逼到无路可走,怕是只能与父帝旭凤作伴了。
说罢,润玉含笑离开。只是笑意不见眼底,眸中漾着悲伤之色,难以化开。
是母神用诛心之论,灭族之刑,一步一步将曾经的润玉逼死。活下来的这个润玉,沾满了灭族之恨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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