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篇(二十九)

覃缃等人走后，方烨便满意地笑了，可待他回眸之时，却看到月笙的死亡凝视。方烨被她盯得发毛了，不觉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见此，方烨只好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子，尽量避开她的目光。

月笙见此，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走到方烨身侧，只留了一句：

月笙：出来，我有话同你说。

说着，月笙便径直朝客栈外走去，方烨心中有些慌乱，心想月笙不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来了吧？但不论怎样，现在纵使万般能耐，也逃不掉了，于是看了曲晏一眼后，便舒了一口气，转身跟着月笙出去了。他二人走后，只留曲晏一人在原地发懵。

曲晏：这两人……怎么感觉怪怪的？

曲晏挠了挠后脑勺，表示看不懂。

客栈外，二人找了一处茶楼，月笙稳稳地品着茶，等着方烨。

方烨：……月笙，你找我什么事？

方烨见月笙迟迟不开口，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便试探性地问了问。

月笙：昨日，可是你？

方烨知道月笙说的是什么，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方烨：什么？

月笙见方烨还不肯承认，便侧首看向他，接着又说道：

月笙：昨日，我旧伤复发……

月笙还未说完，方烨便一副着急的模样，立刻抢话道：

方烨：什么！你旧伤复发了？怎么样？没事吧？发生了什么？

月笙冷冷地看着他，若不是自己万分确定，或许真能被他这副样子给糊弄过去。但，月笙确信，昨日那人，定是眼前之人。还有……他的身份……

月笙：明知故问，你还要装到何时？

方烨还是不死心地拒认，直到月笙拿出神羽。

方烨一惊，立刻在身上翻找，果然，神羽已不在他身上了。而月笙手里的那根神羽，正是他自己的！方烨心想不妙，昨日怎这般不小心，竟将神羽落在了那儿，想想真是懊悔不已！不过，现在不认也不行了。

方烨：不错……昨日救你之人，是我！不过！我只是路过，并非刻意跟着你的！我发誓！

方烨后几句话说得和真的一样，可你看月笙信吗？自是不信的，他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又怎么说服月笙呢？

方烨：……

方烨：那……那个……我……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

月笙：你到底是何人？

方烨住了嘴，神情一愣，一下便呆住了。而月笙则是摩挲着手中的茶盏，淡淡地说道：

月笙：宁羽是有一位弟子不假，他曾闭关不出不假，如今出关游历亦为不假。不过……他却不叫方烨。

方烨：我……

方烨还要试图掩饰，月笙便又说道：

月笙：你与我的一位……故人，长得颇为相似。

方烨：故人……那上神的那位故人，现在何处？

月笙：……不知！

方烨眼眸闪烁，心中滋味万千。而月笙，又何尝不是？

方烨：上神是将我认作了那位故人？

月笙：不是吗？

方烨：上神希望……是，还是不是？

月笙缄默不语，她希望他是，却又不敢面对那段往事……

方烨见她不语，也着实看不出她到底是希望还是不希望，便还是决定不要将身份告诉她。

方烨稍稍仰面，眼眶湿润，泪水早已准备夺目而出，却硬是被方烨憋了回去。

方烨：我确实不是宁羽的弟子，但是月笙……不论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不会是你对立的那一方……今日之后，我想，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说着，方烨便离去了，而月笙并未阻拦。方烨走后，月笙握着那根神羽，思绪万千。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结论，方烨便是楠烨，只是她不敢相信罢了！宁羽的神羽，除了给了他那宝贝弟子，还给了楠烨。这世间除了这两人，和宁羽自己，再不会有人持有神羽。七万年了，月笙竟将此事忘了，直至今晨捡到这根神羽，她才慢慢有了印象。

月笙看着方烨离去的方向，眼眸似有似无的落寞，心想：

月笙：(若是当初，我站在你身边，而今该是何种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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